妙妙昏天暗地的睡了个好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醒来时感觉整个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
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翘起了好几缕呆毛,让她看上去有点呆呆的,可爱得很。
“小姐您醒啦?”粥粥端着温水进来,“公主说今天要进宫呢。”
“进宫?”妙妙一下子清醒了,“是去见皇帝舅舅吗?”
“对呀。”
妙妙立刻从床上跳下来:“那妙妙要穿最好看的衣服!”
粥粥和糕糕给她梳洗打扮,挑了件浅粉色的襦裙,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还配了对珍珠耳坠。
“小姐真好看。”粥粥看着铜镜里的妙妙,眼里满是骄傲。
虽然她家小姐还小,但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不知道长大后能迷倒京城多少世家公子啊——
妙妙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地点点头。
嗯,饕餮大王就是好看!
一家人在府门口集合,沉逸南抱着妙妙上了马车。
“爹爹,皇帝舅舅会不会给妙妙准备好吃的?”妙妙眨巴着眼睛。
“肯定会。”沉逸南笑了笑,“你皇帝舅舅最疼你了。”
“嘻嘻。”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一家人落车往里走。
宫人们看到妙妙,纷纷行礼问安:“参见福瑞长乐郡主。”
养心殿外,赵忠早就等在那里了。
“长公主,定远侯,两位公子,小郡主。”他笑眯眯地迎上来,“陛下已经等侯多时了。”
“有劳赵公公了。”萧若凝点头。
进了养心殿,嘉平帝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
“臣等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嘉平帝放下朱笔,视线落在妙妙身上,脸上露出笑容,“妙妙,过来让舅舅看看。”
妙妙蹬蹬蹬跑过去,张开双臂一把扑过去,熟练的撒着娇:“皇帝舅舅,妙妙回来啦,你有没有想妙妙呀~~~”
嘉平帝接住妙妙的姿势也很熟练。
讲真,他抱自己孩子的次数,估计都没有抱妙妙的次数多。
抱起妙妙,嘉平帝掂了两下,哟了声:“重了,好象还长高了点儿。”
听到长高两个字,妙妙眼睛明显更亮了些。
“真的吗真的吗?”她在嘉平帝怀里兴奋的扭来扭去,因为情绪亢奋,连带着小奶音都尖利了两分,“妙妙真的长高啦?”
动起来的妙妙还挺抱,嘉平帝险些按不住。
“真的真的,真的长高了。”嘉平帝连忙回答,心想难怪妙妙当初能把高勇阳一拳打飞,这力气,确实大啊。
听到这个回答,妙妙终于停止扭动了,眼眸弯成了月牙儿,笑得那叫一个烂漫可爱。
她终于长高啦!
哈哈!
在天道爷爷身边待了那么久,她一直都不长个儿,经常被胖猫和胖鸟笑,但现在,她长高啦!!
妙妙恨不得能回一趟天道爷爷那边,双手叉腰宣布自己长高的事情。
不过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很快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嘉平帝摸摸她的小脸,温声道:“妙妙,这次辛苦你了。”
“都知道。”嘉平帝笑着,“所以朕给你准备了奖励。”
妙妙眼睛一亮,脸上满是期待:“什么奖励?”
“御膳房新进了几个厨子,专门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妙妙又在嘉平帝怀里拱来拱去,笑嘻嘻地说:“妙妙早就闻到香味了,皇帝舅舅你真好,妙妙最喜欢你啦~~~”
在妙妙说出‘皇帝舅舅你真好’几个字时,不远处的沉临渊已经预判到小家伙接下来会说什么了,撇着嘴,无声的跟了一句“妙妙最喜欢你啦”
这小坏蛋,话术都不带改一下的。
敷衍,真敷衍!
“去吧。”嘉平帝对这话却十分的受用,笑眯眯的将怀中小家伙放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又说:“安砚也跟着一起去。”
沉安砚乖乖点头,一板一眼地应下:“好的,陛下。”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往偏殿跑,妙妙一边跑一边回头冲嘉平帝挥手:“皇帝舅舅最最最最最好啦!”
嘉平帝笑得眼眸眯成缝:“这孩子”
等两个孩子走远了,养心殿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嘉平帝也收敛了笑意,视线扫过沉逸南三人。
“都坐吧。”
“谢陛下。”
赵忠给每人倒了茶,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口守着。
嘉平帝端起茶盏,没喝,只是捧在手里:“靖远,这次南方水患瘟疫之事,你们处理的很好。”
“臣不敢居功。”沉逸南拱手,“若非妙妙,南乐城怕是保不住,在我们到南乐前,南乐城的守军也做出了极大贡献”
“朕都知道。”嘉平帝放下茶盏,“所以朕已经下旨追封南乐守将为忠烈将军,南乐知府抄家问斩,满门流放。”
“陛下英明。”
沉逸南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臣在回京途中遭遇刺客,对方目标明确,冲着妙妙去的。”
嘉平帝脸色一沉,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之前暗卫说,城郊有一处灰色产业被灭掉的事情,这两个信息一对上,薛家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薛家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对朕亲封的郡主下杀手。
他心中满是冷意,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丝毫,只沉着声音询问:“查出来是谁做的了?”
“刺客已死,身上没有任何标记。”沉逸南从怀里掏出一枚毒镖,“但臣已将尸体和这些毒镖交给了大理寺。”
嘉平帝接过毒镖看了两眼,神情冷漠。
片刻后,他将毒镖放在桌上,抬眼看向沉逸南:“你怎么看?”
“臣怀疑是丞相府。”沉逸南没有遮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嘉平帝:“可有证据?”
沉逸南:“没有。”
嘉平帝:“没有证据”
“等等。”沉逸南又说,“或许有。”
嘉平帝:“?”
嘉平帝身子往前倾了倾:“哦?什么证据?”
“薛家那位五小姐不是瘫痪了么。”沉逸南自信一笑,“臣以为,这就是证据,他们想对妙妙下手,但妙妙是我们大燕的祥瑞福星,所以遭到了天谴”
‘天谴本谴’嘉平帝:“”
你要说沉逸南说错了吧,其实也没错,毕竟作为嘉平帝是天子,天子的惩罚怎么不能算天谴呢?
但你要说沉逸南错了吧,确实也错了。
沉逸南叭叭说了一堆,末了眼巴巴地盯着嘉平帝,来了句:“陛下以为臣说的可有道理?”
嘉平帝:“”
虽然他早就知道沉逸南只要不上战场就不爱动脑这个坏毛病,但每次听这货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还想往他身上丢点东西。
有道理个屁啊有道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嘉平帝深吸一口气,突然转了话题:“今日是科考的最后一天吧?马上煜尘就能出考场了,他可有把握能考上?”
这话是对着萧若凝问的。
萧若凝瞥了眼自家丈夫,又重新看向嘉平帝,温声道:“陛下,你也知道煜尘那孩子从不喜欢把话说满,他说了会全力而为。”
“也是,那孩子跟你家靖远可不一样。”嘉平帝点点头,颇为可惜,“可惜浪费了几年”
沉逸南却说:“陛下,不算浪费了,就算煜尘没生病,我也会拘他几年,不让他这么快就参加春闱的。”
嘉平帝愣了两秒:“为何?”
沉逸南吊儿郎当道:“因为一入朝堂深似海,从此闲遐不复有啊!”
嘉平帝:“”
嘉平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抓起御案上的奏折丢向沉逸南。
不要说的好象他是什么周扒皮!
他也有给朝臣放假好不好!
插科打诨结束,重新进入正题。
嘉平帝沉声道:“先不说天谴不天谴的事儿,外面的新舆论你们莫非还不知道?”
“有人放出消息,说薛五小姐是因为做预知梦泄露天机才瘫痪的。”他轻轻笑了笑,“还说当年妙觉禅师算错了,妙妙和那位薛五小姐都是福星。”
沉临渊当然有听说,冷哼道:“放他娘的野猪屁,国师可没说过福星有两个,更没说过薛采霜是福星!”
嘉平帝转过身哼笑道:“这招确实很高明,不仅洗白了薛府,还能将妙妙的功劳给分走。”
萧若凝脸色不好看,妙妙南下之行这般艰难,那薛采霜在京城什么都没干,就想分走属于妙妙的功劳。
她绝不允许!
“陛下,薛家这是在挑衅我们皇室。”萧若凝温柔的声线泛着冷意,“绝不能让他们如愿。”
“朕知晓。”嘉平帝摆摆手,“朕自有打算。”
他走回龙椅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薛祯以为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借着薛采霜的预知梦,重新树立丞相府的威望。”
“可他忘了一点。”嘉平帝放下茶盏,眼神冷冽,“妙妙是朕亲口承认的福星,是国师亲自认证的天命贵人。”
“薛采霜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