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流川枫取过沐浴露，挤在掌心，搓出泡沫。
——要命！
夏末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系统关机，是她烧了。
哗啦的水声停了。
浴室里安静得过分，只剩下水珠滴落在瓷砖上的微弱声响。
“夏末？”
没有回应。
流川枫心头一紧，声调高了些。
“夏末！”
依旧是一片死寂。
流川枫一步跨到洗漱台前，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那橙色的球面——
“嘶……”
一股灼人的热量烫得他猛地缩回了手。
流川枫心跳骤然失序。
他双手直接捧了上去，那股烫意让他手心刺痛。
“……夏末，有没有事？”
清冷的嗓音紧绷着，透着一股慌乱。
被烧成一团浆糊的意识里，夏末回来句
流川枫立刻捧着滚烫的“山芋”，拧开冷水阀，自来水倾泻而下，浇在篮球上。
“滋啦——”
一阵轻微的水汽蒸腾声。
【……活过来了。
流川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到感觉掌心里的温度，终于降回了正常范围。
“舒服了么？”他问。
夏末缓过劲来。
【好多了。
【流川枫！你能听见我说话？！
流川枫关掉水，拿毛巾擦了擦球身。
“……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见的？！
【听见了多少？全部？！
流川枫定定地看着她，狐狸眼在氤氲的水汽中，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嗯。”
夏末卡顿了一瞬。
【嗯是什么意思？
【你听见了不说！还把我带进浴室！
【……你是不是变态啊？！
“一醒来，你不见了，充电舱也不见了。”
他找遍了整个酒店，问了安西教练，问了樱木。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我以为你又走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夏末却能感受到那一丝细微的颤动。
所以，把她带进浴室，只是因为他醒来后发现她不见了，所以，现在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是洗澡的片刻。
那股冲上脑门的羞脑，瞬间瘪了下去。
“那样，能一直看到你。”
浴室里只剩下水珠滴落的声音。
【……先出去。】夏末不自在地说。
“好。”
流川枫背过身去系浴巾，指节用力到发白。
布料在他掌心死死绞紧，勒住那些差点失控的念头。
他侧脸绷紧，眼眸黑得吓人。
——自从那天醒来，发现充电舱空了，夏末不见了，这种颜色就再没散过。
转身时，他已恢复平静。
流川枫抱着球走出浴室，将她放在大腿上，自己则拿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黑发。
【比赛！比赛怎么样了？名朋那场，赢了吗？
流川枫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赢了。”
【然后呢？之后打的谁？
“丰玉，爱和。”
“你留下的资料很有用。”
“明天。山王。”
夏末松了口气。
还好，她的中途离场，没有影响比赛。
有战术数据支撑，再加上安西教练的运筹帷幄，以湘北现在的实力，确实能一路披荆斩棘。
【你们很厉害啊。
【没有我在场边叨叨，也能打到决赛。
流川枫安静地听着。
等她说完了，他才轻轻地问。
“那我呢。”
夏末愣住了，终于看见流川枫眼底浓稠晦暗的墨色。
“你问比赛，问对手，问结果……”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被强行压抑的沙哑。
“你有没有想过……”
“失去你的我，是怎么过的。”
“找不到你的时候……我是怎么打完那些比赛的。”
“你只在乎我们有没有赢。”
“不在乎我……”
“……快疯了。”
少年的控诉像细针扎在心上，夏末酸涩难当。
她的意识传递过去，带着柔软和歉意。
【对不起。
【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离开，是因为发生了一些我无法控制的意外。必须去处理。
流川枫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但目光仍牢牢锁着掌心的篮球。
夏末轻轻笑了，意识如羽毛拂过。
【枫酱，你听我说。
【胜利很重要，湘北很重要，但所有这些——】
【都比不上你重要。
覆在篮球上的修长手指骤然收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除非有一天，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再需要我，不再喜欢我……】
【否则，我绝不会再离开你。
【我会一直在这里。
【以任何可能的形式，陪着你，直到你实现所有的梦想，直到……你厌倦我的那一天。
流川枫额发垂落，遮住了眼睛。
“夏末，说你喜欢我。”
他声音低哑。
【我不喜欢你。
突然被攥紧，夏末轻笑。
【流川枫，我爱你。
清冷的狐狸眼微微睁大，，瞳孔里漾开细碎的光。
隔了几秒，流川枫把额头轻轻抵在篮球上，哽咽地“嗯”了一声。
“……不会厌倦。”
“永远都不会。”
夏末暗暗松了口气，应该哄好了吧。
流川枫重新把她捧在手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再说一遍。”
【……说什么？
“你爱我。”
“我要听。”
这家伙……刚才那副快碎掉的样子是装的吗？
“夏末，再说一次。”
【……流川枫，我爱你。
少年嘴角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喂喂，注意你的表情管理！
“那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不知道。
【系统在升级，这期间我的形态不可控。
“升级？”
【嗯，可以理解为……我在变强的过程里，出了一点小岔子。
流川枫沉默了。
夏末以为他在消化这个超出常理的信息。
“夏末，能接吻么。”
整个球都懵了。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合适吗？
“你的嘴在哪里？”流川枫追问。
【你这样真的很像变态。
“只是想接吻而已，我还想……”
【停！不准想！】篮球轻轻撞了一下他的额头。
流川枫顺势抱住“行凶”的球，看着怀里“气鼓鼓”的篮球，狭长的眼尾微微弯起，那点藏不住的笑意，终于从眼底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