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下意识缩脚。
“别动。”流川枫稳稳托住她的脚跟，动作利落地套上新鞋。
左手压住鞋舌，右手穿绳，最后用力一拽，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另一只。”
不等回应，他已经托起她的左脚。掌心温度透过棉袜，烫得夏末心跳漏了半拍。
“这么熟练”夏末俯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给多少女生系过鞋带？”
流川枫的手指明显僵了一下。
“就你一个。”他猛地抬头，黑眸直直望进她眼底，“以后也是。”
这眼神太过炽热，夏末耳尖瞬间发烫，慌忙指向旁边的鞋架：“那款好像也不错”
“下周六来试。”流川枫一把扣住她手腕，声音依旧清冷，“我陪你。”
夏末怔了怔，随即笑开：“看情况吧。”
店员悄悄往旁边移动，这哪是买鞋，根本是来屠狗的啊！
落地镜前，两双同款aj并排而立。
夏末对着镜子转了转脚踝，轻轻跺了两下，鞋底气垫发出细微的“吱”声。
流川枫没在看鞋。
镜中倒影里，他的目光像锁定猎物的黑豹，从她绷直的脚背一路巡弋到后颈碎发。
夏末鞋尖轻碰流川枫的鞋侧，“舒服吗？”
流川枫乖巧点头。
夏末转身时，后背直接撞上他的胸膛。
“流川同学。”她后撤半步，笑容狡黠，“靠这么近，是想让我踩你的新鞋？”
“可以。”他精准卡进她双足之间，“踩。”
这个充满侵略性的站位让夏末脸颊发热，没看到某人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流川枫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动了一下。
他立刻挺直脊背：“买。”
夏末疑惑：“啊？两双？”
“备用。”流川枫语气平淡。
流川枫木着脸挠头：“包起来。”
“喂喂！”夏末猛地挽住他手臂，咬耳朵道，“这么容易就被哄？哪天被骗去卖球鞋怎么办？”
流川枫浑身一僵。
全身血液都涌向了被接触的部位，心跳声大得吓人。
“不是”他罕见地卡壳，“需要。”
夏末见销售员一脸兴奋，又贴近了些，鼻尖擦过他的耳廓：“谁需要两双一样的鞋啊？还有袜子，家里一堆呢！”
流川枫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他余光近在咫尺的夏末，她放大的脸庞上。
“训练”
“替换。”
“不行！”夏末掐他手臂，却只捏到硬邦邦的肱二头肌。
“哦。”流川枫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夏末满意点头。
“请签收。”店员屁颠递来账单时，流川枫改口：“一双情侣鞋。”
“诶？”店员瞬间蔫了，“好、好的”
“笨蛋。”夏末屈指弹他额头，“这么容易被人哄，要破产了。”
流川枫木着脸揉了揉发红的额头，闷声道：“有你在。”
这三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夏末的手指僵在半空。
——太犯规了！
他抿着唇的样子像个固执的小学生，说出来的话却直击心脏。
夏末凶狠地瞪他：“迟早把你老婆本都骗光！”
流川枫抬头，狐狸眼直直望进她眼底：“不会。”
“够用。”
夏末好笑地看着他，并未在意。
流川枫紧抿嘴唇，把购物袋换到右手，左手悄悄贴近她的裙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夏末瞥见流川枫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要说什么？”她放慢脚步。
流川枫掏出个深蓝色小本，是三井银行的存折，翻开的内页上，存款余额后面的零多得需要数三遍。
“给你看。”
夏末险些被呛到：“这算什么？炫富现场？”
流川枫重点戳了戳数字末尾，“够用。”
夏末咂嘴：“你家过年是直接发股票吗？”
她突然酸了，果然，有人生就在罗马。
流川枫以为她看不上，又利落抽出几张纸。
东京证券交易所的股票凭证，湘南海岸线的地契，甚至还有某品牌运动鞋的股权书。
“喂！你够了啊！这是干嘛？”
“提前报备。”流川枫直勾勾地看着她，后颈红成一片，“我有钱。”
夏末噗嗤笑出声：“你这架势，跟代代木公园相亲角的大叔一模一样。”
流川枫歪着头看她，眼神干净得像雨后球场。
“就是那种——”她清咳两声，粗着嗓子学中年男人的腔调，“年收三千万，湘南有海景房，求一佳偶！”
流川枫的眉心微微蹙起。
“如果是呢？”
海风静止。
流川枫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三分球精准砸进她心里。
“啊，我是开玩笑的”夏末的耳根烧起来。
流川枫已经转身迈步：“饿了？前面有家——”
“等等！”夏末拽住他背包带，“今天不去了。”
流川枫的脚步顿住了，背影明显僵了一下。他转过身，面无表情问：“有约？”
夏末随口应道：“嗯，确实有安排。”
话刚出口，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
锐利的狐狸眼暗得吓人，下颚绷得紧紧的。
“和谁？”
夏末这才发现他误会了，逗他：“这个嘛是跟一只爱吃醋的狐狸~”
流川枫攥着背包带的手指关节泛白，声音却放得极轻：“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夏末心脏像被羽毛挠了一下。
他明明不乐意，却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成这句温柔的妥协。
还夸张地捂住胸口作心痛状。
流川枫表情肉眼可见地松动，却又别扭地别过脸：“哦。”
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像个被戏弄的大狗。
沉默片刻。
流川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优惠券：“这家打折。”
夏末接过时差点笑出声。
这个穿着限量版aj的篮球天才，大概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