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上,一些惨白色的、被邪气侵蚀异化的巨大树根如同扭曲的巨蟒般钻出,贪婪地吸收着秽气,根须上粘连着不知名动物的细小骨骼碎片!
甜腻的腐败气息与冰冷的死水腥味混合在一起,浓烈得令人作呕!
空气仿佛凝固,带着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手电的光柱如同刺入浓墨的利剑,艰难地撕开溶洞入口处翻滚的灰黑色雾气。寒气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包裹全身,穿透厚实的棉衣,直刺骨髓。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腐败气息混合着冰冷的死水腥味,浓烈得令人窒息,如同粘稠的液体堵塞着口鼻。
护身符的清光在皮肤表面剧烈闪烁、摇曳,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
一步踏入。
世界仿佛瞬间被切换了频道。
洞外的天光、山林的呜咽、涧水的轰鸣,全被厚重无比的黑暗与死寂吞噬。
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脚下踩在某种滑腻物质上发出的轻微“噗叽”声,在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巨大空间内被无限放大、回荡。
“开灯!”
花喜鹊低沉的命令打破了死寂。
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亮起,如同几柄光之巨矛,刺向前方无垠的黑暗。
光柱所及之处,一幅令人窒息的、矛盾到极致的景象,如同被揭开的古老画卷,带着惊心动魄的诡异美感,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穹顶高远,隐没在光线无法触及的黑暗之中。
无数倒悬的钟乳石,如同天神宫殿的华美灯盏,在光柱扫过时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有的洁白如玉,晶莹剔透;有的呈现出瑰丽的橘红、赭石色彩,如同凝固的晚霞;
更有大片的石幔从洞顶垂落,层层叠叠,薄如蝉翼,边缘流淌着千年水滴雕琢出的、波浪般的纹理,在灯光下闪烁着丝绸般的光泽。
洞壁之上,巨大的石笋拔地而起,与顶上的钟乳石遥遥相对,有的已经连接成粗壮的石柱,撑起这宏伟的地下殿堂。
石柱表面,亿万年的水流侵蚀出蜂窝状的孔窍和螺旋上升的纹路,如同天然的浮雕艺术。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一些石笋和洞壁的凹陷处,凝结着大片大片的水晶簇!
它们或透明如冰,或淡紫如烟,在强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虹光,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缀着这黑暗的王国。
地面并非平坦,而是被水流切割、冲刷出蜿蜒的沟壑和平台,覆盖着一层细腻的白色钙华粉末,如同初雪。
这瑰丽的景象并非一览无遗。
巨大的石柱、垂落的石幔、嶙峋的石笋群,将空间分割成无数曲折回环的通道和大小不一的洞厅。
光柱扫过,前方可能是一堵布满水晶的绝壁,侧面却隐藏着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刚刚穿过一片开阔如广场的空间,转眼又陷入由犬牙交错石笋构成的、如同巨兽獠牙般的迷阵。
水流声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却难以判断方向,仿佛有无数条暗河在看不见的岩层下奔流。
整个溶洞,如同一座由自然伟力雕琢了亿万年的、庞大而复杂的迷宫,美丽得惊心动魄,却又蕴含着令人迷失的致命陷阱。
然而,这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却被一层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所覆盖、侵蚀!
那覆盖了洞口地表的、如同凝固沥青般的黑色粘稠物质,如同活物的血管脉络,从入口处蔓延进来!
它们不再是简单的覆盖,而是如同贪婪的藤蔓,攀附上那些洁白的钟乳石、瑰丽的石幔、粗壮的石柱!
黑色的秽泥在晶莹的钟乳石尖端凝结,如同恶心的肿瘤;在绚丽的石幔上流淌,玷污了天然的丝绸;在布满蜂窝孔窍的石柱表面堆积,堵塞了自然的呼吸。
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腐败气息,正是从这些被污染的奇观上散发出来的!
更诡异的是,那些在秽泥中钻动的半透明蠕虫,体型似乎更大、更加活跃!
它们贪婪地啃噬着被秽泥污染的岩石表面,留下细密的咬痕,分泌出更多粘稠的黑色液体。
洞壁上那些被邪气侵蚀异化的惨白色巨大树根,在这里更加狰狞!
它们如同巨蟒的尸骸,从岩缝中钻出,盘绕在石笋和水晶簇上,根须深深扎入被污染的钙华层中,如同吸血的蚂蟥,疯狂汲取着污秽的能量。
根须表面,鼓起一个个脓包般的瘤节,微微搏动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气。
一些水晶簇的根部,被这种惨白的树根包裹、侵蚀,原本纯净的晶体内部,竟隐隐透出不祥的暗红色丝絮!
脚下每一步都踩在覆盖了薄薄秽泥的钙华层上,发出滑腻的“噗嗤”声。
强光手电的光柱扫过那些被污染的水晶簇,七彩的虹光中便掺杂了污浊的黑红,扭曲而诡异。
空气中,那股冰冷的死水秽气无处不在,如同无形的触手,持续不断地侵蚀着护身符的清光,试图钻入毛孔。
灵魂深处赦令核心的刺痛,以及眉心的诅咒阴寒,在这浓烈的秽气环境中,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剧烈地悸动、抽痛!
“他妈的真够邪门!”
花喜鹊低声骂了一句,墨镜后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被污染的奇观和黑暗中可能潜伏的危险。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符文手臂,冰冷的金属手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阴秽之气,以此为巢。”
微尘师叔脸色凝重,手持罗盘,指针在剧烈地左右摇摆,显然被此地混乱的阴邪之气严重干扰,“此地迷宫复杂,秽气弥漫,极易迷失方向,滋生邪祟。长生,你的赦令感应可有方向?”
我强忍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不适,闭上眼,全力催动那被诅咒缠绕、虚弱不堪的赦令核心。
核心深处,对污秽源头的本能排斥,在浓烈的秽气刺激下,如同风中残烛般顽强地闪烁。
感应指向溶洞深处,偏左的方向!那里秽气的浓度更高,带着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邪恶源头的味道!
“这边!” 我睁开眼,指向一条被巨大石笋和垂落石幔半掩的、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