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个年轻人,夺取他的一切!
整个天门广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两个渡劫期的护道者,竟然当场反噬其主,而他们的目标,竟是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白衣青年!
柳若冰秀眉微蹙,下意识地握紧了楚秋然的手。
楚秋然反手将她柔软的玉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然后,他才终于抬起眼,正视那两个已经陷入癫狂的渡劫期老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商量完了?”
福老和王姓老者心头一凛,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年轻人,你很不错。”福老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意味,“能身负此等‘道痕’,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劫数。”
“自己交出来,我们可以留你一具全尸。”王姓老者补充道,两人一左一右,渡劫期的气息如同两座太古神山,封锁了楚秋然所有的退路。
他们自信,在两位同阶强者的联手之下,这世间无人能逃!
楚秋然闻言,却笑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眉心。
“你们说这个?”
福老和王姓老者瞳孔一缩,以为他要妥协,眼中贪婪更甚。
“你管这叫‘道痕’?”
楚秋然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遭雷击。
他的语气,充满了失望,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仿佛在看两个坐在井底,却以为自己看到了整片天空的蛤蟆。
“这东西,不过是某个不长眼的家伙,留在我身上的一个标记而已。”
楚秋然的指尖,萦绕起一缕微不可查的剑意。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那根手指,在那道被福老两人视为神迹的“原罪烙印”上,轻轻一划。
嗤。
仿佛刀锋划过皮革。
那道深植于他眉心,散发着古老禁忌气息的血色符文,竟被他像撕掉一张劣质贴纸一样,轻而易举地,从皮肤上“撕”了下来!
烙印离体,化作一个不断蠕动、挣扎的血色符文,悬浮在他的指尖。
它散发出的气息,让福老和王姓老者神魂悸动,几欲顶礼膜拜!
可楚秋然,却象是捏着一只恶心的虫子,脸上写满了嫌弃。
“一个用来定位的狗牌罢了,也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叮!宿主当众撕下“原罪烙印”,并将其贬低为“狗牌”,逼格突破天际,行为评级:神话级!】
【奖励:神通——剑开天门,熟练度大幅提升!】
【奖励:对“法则”的理解提升,“剑心惟我”境界得到巩固!】
福老和王姓老者,彻底石化了。
他们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那是什么?
那是传说中的“原罪道痕”!是法则的具现!是道的根源!
它怎么可能被象一张纸一样撕下来?!
这彻底颠复了他们数万年来创建的修行观!
“不不可能这是幻术!一定是幻术!”福老疯狂地咆哮,道心彻底崩溃。
“聒噪。”
楚秋然眉头微皱。
他屈指一弹。
那枚被他捏在指尖的血色“狗牌”,化作一道流光,以一种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速度,瞬间射入了福老的眉心!
不是融合。
是贯穿!
“啊——”
福老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的眉心,没有出现任何伤口,但他的神魂,他的道基,他的一切,都在被那枚“狗牌”中蕴含的“原罪”之力,从最本源的层面,疯狂地污染、同化、抹除!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剧烈地抽搐,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枯萎,又在下一秒增殖出无数诡异的血色肉瘤。
仅仅三息。
“噗”的一声轻响。
这位渡劫期的老怪,连同他的神魂,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脓血,从空中滴落。
死!
死得无声无息,死得诡异至极!
全场,死寂。
那名仅剩的王姓老者,浑身的血液都已冻结。
他看着那滩脓血,又看了看那个连手都未曾抬一下的白衣青年,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让他通体冰凉,如坠九幽!
他终于明白,对方那怜悯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逃!”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他想也不想,疯狂燃烧精血,转身就要撕裂虚空遁走!
然而,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让你走了吗?”
平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却如同死神的最终宣判。
王姓老者身躯一僵,缓缓回头,对上了一双平静得不带丝毫波澜的眼眸。
也就在这一刻。
天枢城最中心,那座高达万丈,仿佛与天相连的城主府中。
一道沉睡了千年的意志,轰然苏醒!
一股远超渡劫期的恐怖威压,如天河倒灌,瞬间笼罩了整座浮空仙城!
一个苍老、威严,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中。
“是哪位道友,驾临我天枢城?”
“既是客,何不行客礼,当街行凶?”
那道声音,仿佛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从这片天地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法则的缝隙中,同时响起。
它宏大、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在这股意志之下,那名疯狂燃烧精血,即将撕裂虚空的王姓老者,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涌现出一股劫后馀生的狂喜!
城主!
是城主出手了!
这位沉睡了千年,修为早已深不可测的城主,终于被惊动了!
他有救了!
这小子再强,难道还能与统治天枢城数万年的城主府为敌不成?!
王姓老者僵硬地转过头,用一种看待死人的眼神,怨毒地盯着楚秋然,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被城主镇压,神魂俱灭的下场。
然而,楚秋然的反应,却让他如坠冰窟。
面对那股足以让渡劫期都心神颤栗的恐怖威压,楚秋然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城主府的方向。
那只搭在王姓老者肩膀上的手,依旧稳定,没有丝毫颤斗。
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王姓老者,仿佛这天地间,除了眼前这个即将死去的人,再无他物。
“你好象觉得,你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