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站在太极殿前,望着飞檐上斑驳的铜铃。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掠过丹墀,他腰间的鱼符在衣袍下微微发烫。三日前边疆急报,北庭都护府查获三百车西域香料,暗格中藏着大月氏金币——那是齐王私通敌国的铁证。
苏牧退后半步,与叶寒秋保持三尺距离。齐王萧承煜阔步而入,腰间横刀在阳光下映出冷光。卷文书呈给太后:"臣弟今日收到弹劾,说北庭都护府滥用职权,无故扣押西域商队。
齐王的刀身突然颤斗。皇叔为何动刀?萧承启身着青衫,腰间悬着苏牧送的象牙算筹,"儿臣今日算出,西域商队的关税比去年少了三成。
待齐王离去,叶寒秋遣退宦官。苏牧正要开口,却见她突然解开裙带,素纱襦裙如晨雾般滑落。她背对着他,月光在蝴蝶骨上流淌,左肩胛骨处的朱砂痣象一滴凝固的血。
苏牧喉结滚动,想起那个暴雨夜。她被叛军围困在城楼,他单骑破阵,箭雨穿透她的衣衫。此刻殿内烛火摇曳,他能清楚看见她后颈新添的抓痕——那是三日前他失控留下的印记。
她突然咬住他的耳垂,齿间传来咸涩的血味。苏牧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朱漆廊柱上。她的发簪滑落,三千青丝散落肩头,象极了那年他在梅林初见她时的模样。
苏牧猛地推开她,跟跄后退半步。叶寒秋拾起发簪,对着铜镜重新绾发,仿佛刚才的亲密从未发生。苏牧弯腰捡起她遗落的玉佩,发现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永徽七年,骊山行宫"。
卯时三刻,金銮殿的铜漏滴答作响。苏牧看着玉案上摊开的《贞观政要》,第三卷泛黄的纸页上,"用人"二字被朱砂圈出。字的最后一捺微微发皱——这是叶寒秋约定的暗号。
太极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八名羽林军押着个戴枷的老者闯入,正是通远镖局总镖头。老者看见苏牧,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倒地身亡。
苏牧蹲下查看,发现老者右手拇指内侧有月牙形刺青——正是暗夜族的标记。他抬头时,看见叶寒秋在帘后微微颔首,广袖下露出半截羊脂玉镯。
退朝后,苏牧绕道椒房殿。宫女引他穿过牡丹园,月光在太湖石上投下斑驳树影。叶寒秋倚在贵妃榻上,正在看一本《大月国志》,书页间夹着半片枫叶。
殿内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叶寒秋的茶盏摔在青砖上,茶汤浸透了《大月国志》的书页。,发现其中一片刻着"永徽七年,骊山"。
苏牧想起那个暴雨夜,她被叛军刺伤,他抱着她突围时,玉镯碎成十二片。此刻她腕上的羊脂玉镯,是他用当年的碎片重新溶铸的。
苏牧猛地推开殿门。夜风卷着桂花香袭来,他看见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戌时三刻,平康坊八号当铺。
当苏牧带着飞虎军冲进当铺时,地下密室里只剩下满地的金币。他捡起一枚,发现币面的月桂花纹与叶寒秋的胭脂盒如出一辙。信缄,残字写着"永徽七年血祭"
苏牧勒住马缰,看见她手中握着柄黄金匕首,刀刃上刻着大月氏的图腾。叶寒秋突然将匕首刺入心口,鲜血染红了素纱。
苏牧握紧虎符,发现与自己的鱼符严丝合缝。他抬头时,看见骊山方向腾起青色狼烟——正是当年他们约定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