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没有打扰两位技术内核的交流。他的目光落在了格罗斯和格拉布托克身上。
独眼巨人格罗斯，象一座铁塔，站在范德身后。
他那柄巨大的战斧就背在身后，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他看着眼前这个全新的营地，眼神里是好奇和一丝身为“元老”的审视。
“重锤”格拉布托克，则象一块顽固的岩石，站在兄弟会的老成员们中间。
他抱着那柄战锤，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格罗斯，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战意味。
两个迪菲亚集团的顶级打手，第一次见面，就在空气中擦出了无形的火花。
霍拉旭察觉到了这股气氛，微微皱眉，向前一步，挡在了两人视线的中间。
“晚上举行篝火晚宴。”范德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庆祝我们的船队归来，也庆祝我们的新成员添加。所有的肉，管够。所有的酒，限量。”
他转向斯尼德：“把我们的运输船开到码头。从现在开始，我们不需要陆路了。”
……
夜幕降临，死亡矿井的海岸在线燃起了数十个巨大的篝火。
海风吹散了白日的燥热，带来了烤肉的焦香和朗姆酒的甜味。
整个营地都沉浸在一种近乎沸腾的狂欢气氛中。
从荆棘谷收编来的海盗们，正和兄弟会的老成员勾肩搭背，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语吹嘘着各自的冒险。
对他们而言，这种有保障的食物和安定的氛围，比任何虚无缥缈的自由都更具吸引力。
格罗斯和格拉布托克坐在最大的一个篝火堆两旁，象两尊门神。
他们面前都放着一整只烤羊，但谁也没有先动手。
两人都在喝酒，用的是最大的木杯，每一次都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杯子砸在地上，用眼神挑衅着对方。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海盗大声喊道，“我们荆棘谷的规矩，庆祝胜利，要靠拳头！”
“说得对！”兄弟会那边立刻有人响应，“让我们的‘重锤’，教教这些新来的，什么是迪菲亚的力量！”
气氛瞬间被点燃。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空出了一大片场地。
格罗斯缓缓站起身，他将背后的巨斧取下，插在身旁的沙地里，发出一声闷响。
他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
格拉布托克也站了起来，他没有放下战锤，只是用单手提着，锤头在地上拖出一条浅浅的沟壑。
霍拉旭看向范德，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范德只是端着一杯清水，微微点了点头。
他需要一场仪式，来集成这两股最强的暴力。
一场可控的、能分出高下却不伤和气的仪式。
“不用武器。”霍拉旭走到场中，声音沉稳有力，“这里是公司营地，不是角斗场。只比力气和拳脚，谁先倒下，或者认输，谁就输了。”
格拉布托克看了一眼自己的战锤，有些不舍，但还是把它丢给了身后的同伴。
两人走到场地中央，相对而立。
格罗斯比格拉布托克高了整整一个头，手臂也更长，浑身的肌肉如同盘结的树根。
他象一头即将发起冲锋的蛮牛。
格拉布托克则更象一块花岗岩，下盘沉稳，双肩宽厚，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
“吼！”
格罗斯率先发起了攻击，他没有用任何技巧，就是一记最直接的冲撞，象一堵移动的城墙，要将眼前的一切碾碎。
格拉布托克不闪不避，双脚深深陷入沙地，身体微微下沉，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咚！”
一声如同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让所有围观者的心脏都跟着一跳。
格罗斯的冲击力，被格拉布托克硬生生接了下来。
后者向后滑行了三步，双脚在沙地上犁出两道深沟，但上身纹丝不动。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的角力。
拳头击打在肌肉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每一次擒抱，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肌肉的撕扯。
格罗斯凭借身高臂长的优势，不断用大开大合的摆拳和膝撞，试图从外部瓦解对方的防御。
而格拉布托克则不断贴近，用更短促、更具穿透力的肘击和肩撞，攻击着格罗斯的肋部和关节。
这场比试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两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呼吸也变得粗重，但谁也没有倒下。
最终，在又一次猛烈的对撞后，两人同时力竭，各自向后退开几步，大口地喘着粗气，却都死死地盯着对方，不肯认输。
“平手！”霍拉旭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僵局。
人群中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的欢呼。
一场平局，保全了所有人的颜面，又让双方都见识了对方的实力。
格罗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他朝格拉布托克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
格拉布托克尤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和对方重重地握在了一起。
范德站起身，走到篝火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从今天起，公司正式成立三个内核部门。”他的声音盖过了篝火的噼啪声，“安保部，由霍拉旭·莱恩队长担任总监，格罗斯与格拉布托克共同担任副总监。负责所有矿区、港口、船队及人员的安全。”
“后勤部，由斯尼德先生担任总监。负责财务、物资调配、人事与后勤保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不再是海盗，也不是被遗忘的工匠。迪菲亚集团的员工。我们的目标，不是一单买卖，也不是一次抢劫。我们的目标，是在这片土地上，创建起属于我们自己的秩序。”
他举起手中的水杯。
“我们的第一个项目，需要九艘船满载水泥和预制件，由‘撕裂者’号护航，在三天后的黎明前抵达暴风城港。我要让暴风城所有的贵族和市民，在醒来时，看到我们的旗帜，飘扬在暴风城的港口。”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