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当他们大楚好欺负了。
陆承看向玄封,“你可要去救人?”
玄封垂眸眼眸,拱手道,“属下一切听从陛下的吩咐。”
陆承点头,“那就去救吧,但若是救不出来,那就把那颗药给他服下,是生是死看他的命。”
对于玄清,他已经很宽容,换做别人,早在联手别人,犯下欺君大罪的时候就被他赐死了。
“是,陛下。”玄封眸色顿了顿。
算算日子,明日是沉枝意取心头血给祁封炼药的日子。
烧粮草,最合适的时间是今夜。
陛下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既然人救不出来,也不能白白便宜了祁渊。
祁渊他必须死。
另一边,马车之内。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天色马上就要黑了。
祁渊下令在附近安营扎寨,原地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赶路,再有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边关了。
没多久,一切都准备好了。
安排好了守夜的人。
其他人吩咐开始入帐篷休息。
深夜。
一队队人马悄无声息靠近大靖的军营。
一道黑色身影迅速混了回去,打晕了士兵,穿上对方的衣服,挨个检查了这些帐篷一番。
终于,找到了一个紧挨着帝王住处的帐篷。
这里重兵把守,巡逻的人没有丝毫间断。
为了不打草惊蛇,玄封并没有靠近,而是想办法把引来几个人,又混进去那几个人之中,顺利靠近了帐篷。
等到夜深人静。
他找到了机会,成功进入帐篷之内。
看到了里面被关押着的人。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狼狈。”
玄清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你怎么来了,陛下那边下令了?”
他可不认为这人是特意来救他的。
玄封上前蹲下身,握住了捆绑在玄清身上的黑金玄铁锁链打量了一番,“看来,是救不走你了。”
对方早已有了防范,大手笔重新弄了这根黑金玄铁锁链。
没有钥匙,任何人都解不开。
“吃了吧。”
“这是什么?”玄清看着递到嘴边的黑色药丸,脸色一白,后背发凉。
玄封捏住了玄清的嘴,强行把药丸喂进他的嘴里。
“不是毒药,但跟毒药也差不多。”
“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改变你的体质,换句话来说,你的心头血没用了。”
玄清脸色大变,瞳孔骤然紧缩,他下意识想要把这东西吐出来。
然而,这东西入口即化,早已跟他融为了一体。
良久之后,周遭一片寂静。
男人压下嘴里苦涩的药味,扯了扯嘴角,“确实不是毒药,但跟要了我的命也没什么区别。”
一旦他没用了。
没人会留他的命。
大楚救不走他,他唯一的路只有死。
玄封面不改色,“放心,心头血是没用了,但他们发现不了的。”
“你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你还能活个几年。”
祁渊之前服下了好几次心头血,最起码还能活个三四年,身体才会恶化。
这三四年内,只要不出意外,他们不会发现心头血失效了。
玄清看着眼前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讽刺一笑,“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得感谢大哥你手下留情。”
“没有立刻要了我的命。”
玄封丝毫没有把对方的讽刺放在心上,他点头,“不用谢,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应该的。”
丢下这句话,转身迅速离开。
与此同时。
有人大喊,“不好了,敌袭,有敌袭!”
一时之间,整个营地的火把统统点燃了起来,照亮了半天漆黑的夜空。
无数敌军从外面冲了进来,但又被拦在了营地之外,无法再近一步。
两军交战,一触即发。
瞬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火光冲天,无数战马的嘶吼声,响起整片土地。
主营帐内。
沉枝意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
祁渊正在穿衣服,随后匆忙掀开帘子在众人的保护之下走了出去,只丢下一句,“你待在这里,朕出去看看。”
沉枝意眼神凝重,她穿上太监的衣服,遮掩住自己的容貌,走出了营帐。
营地内只乱了一小会儿,很快又恢复到从前的井然有序。
没多久,这场敌袭渐渐平息了下来,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沉枝意转身去了隔壁的营帐。
刚靠近。
一众士兵将刀刃对准了她,“来者何人,这可不是你能够随便靠近的。”
沉枝意拿出了祁渊给她的令牌。
下一秒,那些泛着寒光的刀刃统统收了起来,士兵们连忙拱手低头,“大人请进。”
沉枝意走了进去,掀开帘子一看。
里面的人还在。
她松了一口气,走到玄清的身边,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看来,他们不是来救你的。”
玄清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沉默了良久,“是啊,他们不是来救我的。”
沉枝意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你今天有些奇怪,不会是因为他们没来救你,伤心了吧?”
这不象是他的性格。
玄清抿了抿唇,没说话了。
沉枝意盯着他看了半天,试探性开口,“玄封来过?”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快到嘴边的话,玄清又咽下去。
沉枝意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她没再继续追问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翌日一大早。
昨晚打了一场过后的那些士兵尸体都被掩埋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渐渐消失,一切仿佛跟没发生过一般。
那些人是冲着粮草去的。
不过祁渊早有准备。
对外放出他带着粮草一块前往边关的消息,实际上是兵分两路,粮草由顾长风等人从另一条路押送前往边关。
因此,昨夜那些人烧掉的是假粮草。
士兵们已经开始拔营准备出发了。
今日是取心头血的日子。
沉枝意用完早膳,转身又去了隔壁的营帐,熟练掏出匕首插在玄清的胸口上,取出了鲜血的心头血。
整个过程,安静极了。
脸色苍白虚弱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连痛苦的闷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