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忙碌的傅武均先看到了傅凛鹤和时觅进来,当下放下锅铲,走了出来。
“你们来做什么?”
语气算不得好。
他也确实没办法给傅凛鹤和时觅好脸色。
他自小养尊处优地长大,还从没吃过苦,没想到老了才要开始吃生活的苦,连洗衣做饭都要从头学起。
傅凛鹤对他的狠不仅仅是把他赶出傅家老宅这么简单,连他和方玉珊的账户都给冻结了,冻结的原因是因为当初查到方玉珊私下资助上官临临,干脆连他的账户也一起冻结了。
现在的傅武均每个月就靠着和方玉珊那点可怜的退休金过日子,两人每月的退休金加起来还不够以前的一顿饭,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再加上傅凛鹤执意把方玉珊送进去的事,傅武均心里也憋着气,因此也很难给傅凛鹤好脸色。
原本心不在焉在沙发撸猫的方玉珊一下防备站起了身,神色戒备地看向傅凛鹤和时觅。
自从那天在傅凛鹤婚房抢夺水龙头误伤了时觅后,方玉珊就没再见过时觅和傅凛鹤,她不知道那根水龙头后来怎么处理了,以及傅凛鹤有没有发现水龙头的问题。
她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傅武均,但什么也问不出来,傅武均对水龙头的事一无所知。
有时候傅武均那一根筋似的少年气看着就只剩下蠢了。
“你们有什么事吗?”
方玉珊戒慎地问,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着股紧张。
时觅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方玉珊,但看到她,她就想起了那天在医院天台偶然听到的,方玉珊偷偷替换了婚房水龙头和故意放倒冰箱油瓶的事,当初自己不慎滑摔倒导致孩子流产的往事涌上来,人有些不受控地浑身发冷。
傅凛鹤敏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掌,很紧,温暖的力量从紧握的掌心传来。
时觅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凛鹤也转头看她,黑眸中明显藏着担心。
时觅心里一软,不由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握紧了他的手,人也稍稍平静了些。
傅武均有些莫名地看了眼两人。
“干什么呢这是?”他没好气地问,“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这破房子也住了,你妈这拘留所也待了,你还想要怎样?”
傅凛鹤瞥了眼依然戒慎看他和时觅的方玉珊:“她待个拘留所很委屈吗?这不是她应得的吗?”
“欸你……”
傅武均想发飙,被方玉珊拦了下来。
方玉珊看了看时觅,又看向傅凛鹤,竟破天荒地服了软:“凛鹤,那天是妈不对,失手误伤了觅觅,但妈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们别和妈计较。”
说着又看向时觅:“觅觅没事吧?”
“没事。”傅凛鹤说,“托您的福,她全想起来了。”
“真的?”傅武均颇有些意外地看向时觅,“你过去全都想起来了?”
但许是又想起过往对时觅的种种,人又有几分别扭和不自在,清着嗓子呢喃道:“想起来了是好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方玉珊并没有傅武均的这份惊喜,只是眼神更是戒备地看着时觅,没有说话。
刚才的道歉多少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只是想着时觅把过去都忘了,就当和一个陌生人道歉,没想着时觅竟已想起过去。
她心里那份不甘一下淹没了她。
和以前一样,她从来就没办法心平气和、平等和蔼地与时觅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