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机会难得……(1 / 1)

他抱起白良,冲着门外大吼:“医生!快叫医生!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他!”

他要救活白良,他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他更要,让白良成为他手中最锋利、最疯狂的复仇之刃!他要让白良,带着对敌人的“仇恨”,和对自己的“感激”,去把整个上海的地下组织,搅个天翻地覆!

从这一刻起,井上一郎对白良的信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盲目的地步。

他再也不会怀疑他。

因为,他亲手“验证”了他的清白,亲手“缔造”了他的忠诚。

而白良,这位在死亡边缘疯狂舞步的导演,也终于,彻底赢得了这场信任的游戏。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将自己,变成了一把无人可以撼动的、插在敌人心脏最深处的、最致命的尖刀。

上海的夜,依旧深沉。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场由白良亲手导演的、更大、更血腥的风暴,即将在黎明时分,席卷而来。而这一次,他将不再有任何束缚。

白良被两名医生用担架抬出了审讯室。当他经过五条身边时,

他那双“昏迷”中微微颤动的眼皮下,清晰地感觉到了五条投来的、如刀锋般锐利的审视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未曾消减分毫的怀疑。

白良的心,也如这审讯室的地面一样,冰冷刺骨。他知道,自己用一场豪赌换来的“清白”,不过是井上一郎为了挽回颜面、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下。信任?那是最可笑的奢侈品。从这一刻起,自己只会活在更严密、更无孔不入的监视之下。

当白良被抬出大门时,五条走到了井上一郎的身边,看着那远去的担架,声音低沉而冷酷:“课长,‘追风者’的死,并不能完全洗脱白良的嫌疑。这一切……太巧合了。我不相信巧合。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一个死掉的白良,才是最安全的。”

井上一郎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白良被抬上一辆救护车,雨水模糊了他的背影,让那身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萧索和“无辜”。

“五条君,”井上一郎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劫后余生的疲惫,“你说的,我明白。但一条死了的狗,就只能被扔进焚化炉。而一条活着的、以为自己蒙受了天大冤屈、又对我心存感激和畏惧的疯狗,他能帮我咬死更多的敌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光芒。

“我要让他活着,我要让他亲自,把上海的地下网络,撕成碎片,来向我证明他的‘清白’。每一次的抓捕,每一次的杀戮,都是他在向我递交投名状。在此之前,他还有用。”

井上一郎转过身,看着五条,下达了新的命令:“派我们最好的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他见了谁,说了什么,吃了什么,甚至……他上厕所用了几张纸,我都要知道。不要让他察觉,我要看他,接下来,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表演’。”

……

特高课附属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白良享受着从未有过的“优待”。最好的医生,最稀有的药品,甚至连餐食都是从顶级的西餐厅专门订购的。

然而,他却感觉自己像是住在一个更加精致、更加华丽的笼子里。他能感觉到,门外那个看似恭敬的护士,腰间藏着手枪;窗外那个修剪花草的园丁,眼神总是不经意地瞟向他的窗口。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却在疯狂地复盘。

“追风者”的局,虽然堪称完美,但正如井上所想,它太完美了。一个心思缜密如井上一郎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份来自东京的“密电”就完全相信。他只是暂时需要一个台“阶”,来掩盖自己的判断失误,同时,也需要一个“工具”,来向东京方面交差。

自己,就是那个台阶,也是那个工具。

他必须行动,必须再一次,用一个无可辩驳的、血淋淋的“功绩”,来加固井上对他的信任,来麻痹那张无处不在的监视网。

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有分量的、可以被牺牲的“内奸”。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伪政府经济督导司司长,钱伯诚。

这个人,是上海滩有名的笑面虎。他一方面靠着日本人的扶持,掌控着上海的物资流通,大发国难财;另一方面,又和英美租界的洋行、甚至重庆方面的一些商人暗通款曲,脚踩几只船,捞取了巨额的财富。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和卖国贼,但并不是任何一方的间谍。

这样的人,死了不足惜。而他的身份,又足够分量。

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白良的计划,开始在心中酝酿。他要亲手,把钱伯诚,打造成一个潜伏在伪政府内部的、重庆方面的王牌间谍!

伤势“稍有好转”后,白良便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了特高课。他没有去索要权力,而是主动一头扎进了那堆积如山的、缴获来的经济类文件中,做出了一副要从经济层面,为帝国查找“蛀虫”的姿态。

这正中井上下怀。他需要白良“忙碌”起来。

在昏暗的档案室里,白良利用这个机会,接触到了大量伪政府的经济数据和日军的物资调配记录。他像一个最优秀的会计师,在无数枯燥的数字中,寻找着可以利用的漏洞。

很快,他找到了。

他发现,钱伯诚利用职务之便,将一批日军急需的盘尼西林(青霉素),通过黑市,高价倒卖给了英美商人,而其中一部分,最终辗转流向了重庆的黑市。

这就是他要的“罪证”。

接下来,是伪造证据。

他动用了军统上海站的技术人员,伪造了几份钱伯诚与重庆方面“秘密商人”的来往信函。信函的内容,被精心设计过,表面上是商讨药品交易,但字里行间,却用暗语,夹杂了一些关于日军物资仓库位置、运输路线的“情报”。

而这些“情报”,都是白良从档案室里找到的、已经过时或作废的真实情报。它们足以以假乱真,却又不会对日军造成任何实际损失。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是如何将这些“证据”送到井上的手里,并且让井上相信,这是他白良“查”出来的。

白良找到了一个因为倒卖军火而被特高课抓住的黑市商人。在审讯室里,白良向他许诺,只要他合作,就能保他一条命。

在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面前,商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几天后,白良一脸凝重地走进了井上一郎的办公室。

“课长!”他将一份报告递了上去,“我在调查近期黑市药品流向时,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有一批帝国急需的盘尼西林,被伪政府内部的人高价倒卖,并且,最终流向了重庆!”

井上一郎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我顺着这条线,抓到了一个叫李四的黑市商人。”白良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经过我‘彻夜不眠’的审讯,他终于招了!他指认,幕后主使,就是伪政府经济督导司的司长——钱伯诚!而且,钱伯诚不仅仅是倒卖药品,他……他还利用药品的箱子,向重庆方面,传递情报!”

井上一郎的脸色,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证据呢?”

“那个商人,愿意当面指证!并且,他还交代了钱伯诚藏匿证据的地方!”白良斩钉截铁地说道。

井上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五条。五条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去核实。

“好。”井上一郎说道,“五条,你带人,跟着白君,去‘请’钱司长回来。记住,我要人赃并获。”

“哈伊!”

白良的心,终于落了地。他知道,五条的跟随,既是协助,更是监视。而这,正中他的下怀。

钱伯诚的豪华公馆里,当五条带着荷枪实弹的宪兵闯进来时,这位司长还在悠闲地听着戏。

“五条太君,这是……有什么误会?”钱伯诚脸上堆着笑,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自认为手脚干净,不相信日本人能抓住他什么把柄。

白良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书房,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对着墙壁敲了敲,然后猛地一推。

一块墙板被推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赫然放着一个上了锁的保险箱。

钱伯诚的脸色,第一次变了。这个暗格,是他藏匿金条和财产证明的地方,极为隐秘,白良是怎么知道的?

在众人面前,宪兵用暴力打开了保险箱。里面,除了金光闪闪的金条,还有几封信件,以及一个账本。

白良拿起那些信件,递给了五条。

五条看过之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信件的内容,与白良所说的完全吻合!

钱伯诚还在狡辩:“这是……这是正常的商业信函!我和重庆的商人做生意,这有什么问题?”

“是吗?”白良冷笑一声,拿起了那个账本,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对五条说道,“五条君,请看。七月三日,入账盘尼西林三十箱。出账……‘夏蝉’两只。这个‘夏蝉’,是什么东西?据我所知,这正是重庆方面一个情报小组的代号!”

钱伯诚的腿,开始发软了。这个账本是他自己记录的,但“夏蝉”两个字,他根本毫无印象,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那自然是军统技术人员,用特殊的化学药水,后添上去的。)

“不!这不是我写的!是陷害!是栽赃!”钱伯诚终于慌了,他指着白良,声嘶力竭地喊道。

五条没有理会他的叫喊,他的目光,落在了保险箱最底层的一张报纸上。他抽出来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张重庆的报纸!而且,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则关于军统内部人事变动的消息。

这是铁证!私藏敌占区报纸,在当时,就是通敌的大罪!

(这张报纸,自然也是白良通过那个黑市商人,提前买通钱公馆的下人,偷偷塞进去的。)

“带走!”五条不再有任何犹豫,冷冷地下令。

钱伯诚像一滩烂泥一样,被宪兵拖了出去。

当晚,在特高课的审讯室里,这位养尊处优的司长,连一轮用刑都没扛住,就什么都招了。他承认自己倒卖药品,承认自己私通重庆,甚至在白良的“诱导”下,承认了自己就是重庆安插在伪政府内部的、代号“夏蝉”的高级间谍。

当井上一郎拿到这份“铁证如山”的口供时,他看着站在面前,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的白良,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终于烟消云散。

他亲手提拔的鹰犬,在他最需要功绩的时候,为他钓到了一条真正的大鱼!

一个潜伏在伪政府高层的重庆间谍!这个功劳,足以抵消他之前所有的过失!

“白君,”井上一郎走上前,第一次,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白良的肩膀,“你做得很好。非常好。帝国,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白良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和“得到认可”的激动表情,他深深地鞠躬:“为课长分忧,为帝国尽忠,是卑职的荣幸!”

五条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他也无话可说。

白良,用一个真正的汉奸的命,为自己换来了一张坚实的护身符。

他不仅洗脱了嫌疑,更是在井上心中,树立起了一个“能力超群、忠心耿耿”的、无可替代的形象。

信任的危机,似乎已经过去。

但白良自己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他赢得的,只是更多的时间,和更大的自由。他知道,井上这头狼,只是暂时收起了獠牙。而戴笠那只虎,也正在千里之外,冷冷地注视着他。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他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的笑意。

游戏,还在继续。而他,已经准备好了下一幕的剧本。他将利用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去探寻那些更深、更黑暗的秘密,直到将所有敌人,都送进他亲手挖掘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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