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瞬间,所有士兵眼中的疲惫!
他们不再仅仅是为了军令而战,不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荣耀而战。
他们在为自己的血脉。
为一个清晰可见的,值得用生命去捍卫的未来而战!
华夏将士们的士气陡然攀升到了顶点,联合舰队的官兵们彻底被打蒙了。
这群东方人为何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战斗后。
非但没有崩溃,反而愈战愈勇!
“将军!我们顶不住了!他们不是人,是魔鬼!”
旗舰圣光号上,一名舰长浑身是血地跑来。
“废物!”
阿尔瓦雷斯一脚将他踹开。
擒贼先擒王,对方也知道!
“传我命令!所有亲卫舰,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撞沉它!撞沉它!”
阿尔瓦雷斯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数艘的西班牙战舰,开始不顾一切地朝着定波号冲来。
“提督,他们要拼命了!”林涛急道。
张叙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敌舰,脸上的表情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时机,到了。”
“传令!公输院的宝贝,该见见血了。”
“龙息神火,目标,敌军旗舰圣光号,三罐齐发,放!”
定波号与其他两艘主力舰的后甲板上。
三只半人高的巨大铁罐被瞬间抛射到数百米的高空。
划出一道死亡的抛物线,越过前方混战的船只,朝着联合舰队的旗舰圣光号砸去!
“那是什么?”
阿尔瓦雷斯惊愕地抬头。
下一秒,铁罐在接触到甲板的瞬间轰然碎裂!
瞬间泼洒开来,覆盖了圣光号近半个甲板。
还不等船上的水手反应过来,轰然自燃!
一道橘红色的火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天而起,瞬间将整艘圣光号吞噬!
“啊!”
凄厉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隆隆的炮声。
无数水手瞬间被点燃,变成了在甲板上痛苦翻滚哀嚎的火人。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那艘象征着联合舰队荣耀的旗舰圣光号。
“快跑!快逃啊!”
看着那艘燃烧的旗舰,和开始四散奔逃的敌舰。
张叙的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只是缓缓转身,对着东方,那个故乡的方向,深深一揖。
“王爷,臣,幸不辱命。”
“传我将令,打出旗语——降者不杀!”
“对顽抗者,追击,凿沉,一个不留!”
“此战之后,这片大洋,将再无联合舰队!”
………
数月之后,大明,江南,松江府。
华亭县的码头一如既往的繁忙。
南来北往的商船带来了丝绸,也带来了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
黄昏时分,码头旁最简陋的一家路边食肆里。
几名刚下工的脚夫正围着一张油腻的桌子,就着咸菜,喝着寡淡的米酒。
“听说了么?北边又闹旱灾了,山东那边,好多村子都颗粒无收,易子而食的惨事又出来了。”
“哎,这年头,在哪都难。”
“咱们天天在这码头上累死累活,也就混个半饱,哪天要是病倒了。”
“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汉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要我说,还不如出海去!”
一个刚从海船上下来的水手,灌了一大口酒。
“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的海上,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众人来了兴趣。
“海寇没了!”
水手一拍桌子,“确切地说,是闽浙沿海这片,叫得上名号的海寇,全被那位北平王爷给扫干净了!什么鬼头礁张满,黑水沟李鬼,全让王爷的铁甲舰队给轰成了渣!”
“真的假的?官府的水师都没办法,那位远在海外的王爷,手能伸这么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水手一脸得意,“我这次跟船去南边,没去南洋,而是去了王爷开辟的新土,叫南华夏洲!乖乖,那才叫人间天堂!”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我亲眼看见,那边官府给百姓分地,一人五十亩!”
“是实打实的好地!头三年还不用交税!”
“我船上带过去的几个木匠,才刚下船,就被建设署的人请走了,说是要盖新城,开的工钱,比咱们这边高了足足五成!”
“工钱高五成?还分地?”
一个名叫陈阿三的佃户听得眼睛都直了,他停下扒饭的动作,凑了过来。
“大哥,你没骗我们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骗你我就是你孙子!”
水手急了,唾沫星子横飞。
“人家王爷说了,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他那边的官,一个个客气得很,没一个敢跟百姓耍横的!”
“我听一个在那边安了家的老乡说,孩子到了年纪,不管男女,都能去一个叫启明学堂的地方免费读书识字!”
“免费读书?”
食肆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对这些挣扎在最底层的百姓而言,供养一个读书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方夜谭。
免费,这个词汇本身就带着一股魔幻般的吸引力。
陈阿三的心,他租了地主家十亩薄田,一年到头,起早贪黑,交了租子。
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家五口吃。
两个孩子都十来岁了,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可现在,水手口中的那个世界照进了他黑暗的生活里。
“那个,南华夏洲,怎么去?”陈阿三颤抖着声音问道。
水手嘿嘿一笑:“想去的人多了!听说啊,想去,就得去天津卫。”
“王爷的船队,都在那边集结,专门接人过去!”
“天津卫……”
陈阿三喃喃自语,这个遥远的地名,瞬间在他心里,变成了一座希望的灯塔。
……
北境,北平城内。
相较于南方消息的口耳相传。
北平的移民宣传则是有组织,有计划,且声势浩大。
江澈之子,年仅十七,却已因其父之功,遥领北平之地。
被百姓尊称为小北平王的江源,正亲自坐镇此地。
他没有像其他王公子弟那般斗鸡走狗。
而是将父亲留下的政治遗产,运用得淋漓尽致。
城门最显眼的位置,设立了南华夏洲招垦司。
十几名身穿统一青布制服的年轻吏员,正笑容满面地接待着前来咨询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