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看着陆夭夭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县主此话当真?”
“当真。”
陆夭夭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忽悠道。
“殿下只需将此簪贴身佩戴,然后静候佳音便可。”
“我在此,就真心祝愿殿下——”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真诚。
“能早日与心上人团聚!”
“愿你们的重逢,能如那话本子里写的一般浪漫!”
“最好是能在万众瞩目之下,英雄救美,成就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四皇子被她这番话说得是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抱着美娇娘,接受万民祝福的场景。
他对着陆夭夭,深深地作了一揖。
“多谢县主吉言!”
“此番大恩,本王没齿难忘!”
说完他便将那支玉簪,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带着满心的希望和期待,告辞离去了。
陆夭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傻白甜。】
【英雄救美?我怕你到时候是狗熊救美还差不多。】
她正腹诽着,张妙仪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夭夭!不好了!”
她一脸的八卦和兴奋。
“我听说那个白芷若又开始作妖了!”
陆夭夭闻言挑了挑眉。
“她又怎么了?”
“她不是被你气得卧床不起了吗?”
“谁知道呢。”张妙仪撇了撇嘴。
“我听说她最近搭上了皇后娘家的线,准备在三日后的上巳节‘曲水流觞’诗会上重振旗鼓呢。”
“她还放出话来说,这次一定要让你这个‘粗鄙的商贾之女’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阳春白雪。”
陆夭夭听了,只觉得一阵牙疼。
【有完没完了?这女人是属小强的吗?怎么打都打不死?】
“去还是不去?”张妙仪问道。
“去怎么不去。”
陆夭夭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人家都把战书下到家门口了,我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我怕了她?”
“我倒要看看她这次,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三日后上巳节。
京郊曲江池畔,早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一年一度的“曲水流觞”诗会,在此举行。
京中所有的文人雅士、名门闺秀都悉数到场。
白芷若今日穿了一身洁白如雪的广袖流仙裙,未施粉黛,只在发间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
她静静地立于水榭之中,抚着一张古琴,衣袂飘飘,气质清冷,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陆夭夭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又来这套。
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雅,在一众莺莺燕燕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一出现便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白芷若也缓缓地抬起眼,那双清冷的如同秋水般的眸子,与陆夭夭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没有火花四溅,也没有剑拔弩张。
只有一种无声的却更加致命的审视和较量。
“福安县主大驾光临,芷若有失远迎。”
白芷若率先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陆夭夭也对着她盈盈一拜,姿态谦卑。
“白小姐客气了。”
就在两人虚伪客套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咋咋呼呼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让开!都让开!别挡着本少爷的路!”
只见四皇子赵恒,穿着一身骚包的金色骑装,骑着一匹神骏的白色宝马,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嚣张地冲了过来。
他似乎是喝了点酒脸上泛着红光。
他一进场便像是自带聚光灯一般,瞬间就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无视了其他人,那双刚毅的眼睛在人群中飞快地扫视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站在水榭中抚琴的白衣女子身上时,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想也不想就翻身下马,径直就朝着白芷若走了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四殿下这是看上白才女了?
白芷若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是一愣。
她看着那个朝着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心中没来由地一慌。
而就在四皇子即将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只见水榭旁那棵巨大的柳树之上,不知为何突然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那马蜂窝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白芷若的古琴之上!
“嗡——!”
一声闷响。
整个水榭瞬间就炸开了锅!
成千上万只被激怒的马蜂,如同黑色的乌云,铺天盖地般朝着那个离得最近的白衣仙子猛地扑了过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曲江池畔。
白芷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
她抱头鼠窜,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清冷形象。
她想跑,却被自己那身飘逸的广袖流仙裙给绊了个正着。
“噗通”一声,她直接栽进了曲江池里。
溅起了一大片混合着烂泥和水草的水花。
全场彻底乱了。
惊叫声、奔跑声、马蜂的嗡嗡声混杂在一起。
四皇子赵恒看着那个在水里扑腾的白衣女子,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要找的不是她啊!
他的心上人应该是个温柔可人的农家女才对!
就在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之际。
一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看起来像个普通农家女的清秀女子,正提着一个篮子从他身旁路过。
她似乎是被眼前的混乱吓到了,脚下一滑,手中的篮子脱手而出。
篮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是一堆刚刚采摘的、还带着露水的、金灿灿的迎春花。
四皇子的目光瞬间就凝固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花的女子。
那张朴实无华却又清秀耐看的脸。
他的心没来由地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怀里那支温润的玉簪。
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