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留几个活口,咱家要知道那边停着的是什么车辆。”
金临这次带来的是睿王府的玄武侍卫。
扮做押送差役后,虽未着铠甲,腰间悬着的玄铁弯刀却泛着森冷寒光。
那是睿王府专属的制式兵器,刃口上还涂抹着见血封喉的毒液。
侍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抱拳应道。
“属下明白!”
说罢一挥手,他身后的十几名精悍侍卫立刻一提马缰绳。
靴底轻磕马腹,马蹄踏得尘土飞扬。
朝着黑衣蒙面人直冲而去。
金临勒着马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上的雕花。
目光锁定在那几辆蒙着油布的车辆上。
这是什么车?上面飘扬着“王氏商行”又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都不管用,即便是百年世家也越不过大齐皇室。
自己身后站着的可是睿王。
若是能将这些车辆带回去献给睿王。
那这次就算抓不到陆家两个嫡子也是无妨。
毕竟镇国大将军和对他忠心的部下都已不在人世。
留下他两个嫡子又能翻的起什么风浪。
倒是柠溪公主许了不少好处,想将陆沉带回去给她当面首
等抓到陆承祖和陆沉,身后这些流放之人便可以集体归西了。
精锐侍卫倾巢而出,流放队伍这边还留有几名打杂侍卫看守。
众多女眷本就走累了。
这会停下来,她们都不顾形象的跌坐到地上喘口气。
但也有人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官道上的不同寻常。
就如国公夫人。
老夫人这会颓废的坐在囚车上,就算有孙媳妇不断的帮她送来食物和水。
可她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身子骨本就经不起折腾。
如今又连续亲眼目睹小辈们一个个病死。
老夫人也不想活了。
人在看着亲人们死去、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会产生一些似是而非的想法。
老夫人甚至认为——是自己老而不死才会伤及儿孙。
若是能用自己这条老命,换她任何一个儿孙,她也是肯的。
可偏偏,孩子们都生病死了,她却活着。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跟在囚车边的国公夫人这时见队伍停了,才爬上囚车。
“母亲,我刚刚看到前方来了好几个黑衣人,他们后面还跟着很大的车辆。”
老夫人揉了揉眼睛,往官道前方看去。
“黑衣人?难不成是遇到了山匪恶霸?”
“老身倒是听说过,大齐国还有不少地方山贼横行,民不聊生。”
“可咱们现下唉!早死早了,省得连累了承祖和沉儿。”
国公夫人拉住老夫人的手。
见周边的人有的神色木然,有的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没人留意她们。
便在老夫人耳边轻声说。
“母亲,沉儿他——已经来了!”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老夫人心头一紧。
“大儿媳,你是说,这会拦住路的是沉儿,你可是看到他了?”
国公夫人点点头,悄悄紧了紧老夫人的手。
“您别激动,莫要让假扮解差的人听到。”
“咱们权当不知,沉儿既然来了,咱们更不能给他添乱。”
“好好好!娘都听你的。”
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又有了光。
为了不引起解差的怀疑,她都没站起身,只是揉着眼睛往官道前方看去。
国公夫人亦是如此。
她之所以能肯定是陆沉来了,是因为她看到了停靠在官道上的车辆。
这就是沉儿在家信里提到的新型车辆吗?
果然威风凛凛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