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8年 汉高帝九年 农历四月至五月
北地的春日,在战云密布与帝国阴霾的双重压抑下,悄然流逝。渭水彻底解冻,奔流不息,沿岸新绿的柳丝与田垄间嫩绿的禾苗,本是生机盎然的景象,却因边境不断传来的烽火警讯而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靖王李凌(体质27)坐镇狄道,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维系着北地郡在风暴前的相对平静,但其内心的波澜与决策的压力,却与日俱增。
灌婴(敏捷88)率领的北地精锐骑兵,化整为零,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战火纷飞的代郡、雁门地区。他们严格执行李凌“敌后袭扰、救援扰敌、快打快撤”的方略,不与匈奴主力硬碰硬,而是利用其机动性优势,神出鬼没。四月上旬,灌婴亲率一队死士,夜袭了匈奴左贤王部设在雁门郡外围的一个辎重营地,焚毁粮草数百车,斩杀护粮兵卒百余人,极大地迟滞了匈奴前锋的攻势,为被困的马邑城守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中旬,其麾下一支偏师,伪装成溃散的边民,接近了被匈奴骑兵围困的代郡县城平舒,趁夜突袭敌营,制造混乱,并引导城内守军出击,里应外合,击溃了围城的数千匈奴兵,解了平舒之围。这些战术上的胜利,虽然无法扭转整个战局,却像一根根毒刺,不断骚扰着匈奴大军的后方和侧翼,使其无法全力攻城略地,也向苦战中的边郡军民传递了“援军已至”的信号,鼓舞了士气。然而,这种行动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不断有斥候小队在遭遇战中全军覆没,或深入敌后失去联络。每一份战报传来,都让李凌既欣慰于战术成功,又心痛于将士的伤亡。
北地本土,则进入了高度紧张的临战戒备状态。高顺(体质26,武力86)坐镇狄道,日夜督练步卒,加固城防,城外壕沟加深,陷马坑、拒马枪遍布要道。各边境障塞的守军数量增加了一倍,烽燧系统全天候值守,一旦发现敌情,狼烟顷刻可达狄道。周勃(政治85,智力82)则总揽后勤与内政,确保军粮、箭矢、药材等物资源源不断运往前线(指灌婴部活动的区域)和储备于各要塞。同时,他还要稳定郡内民生,防止因战争传言引发的物价波动和民心恐慌。春耕虽已完成,但田间管理仍需投入劳力,周勃巧妙调配,使戍守与生产两不误。李凌则每日必登狄道北门城楼,远眺北方,听取各方奏报,与周勃、高顺研判局势,调整部署。他深知,北地虽是侧翼,但若代郡、雁门彻底失守,下一个目标必是北地,绝不能有丝毫松懈。
【系统提示:宿主在帝国中枢失灵背景下独立承担区域防务,远程指挥敌后作战与本土防御的能力经受实战检验,心理压力与决策风险陡增… 体质:27(持续高压下保持精力集中)… 力量:26,敏捷:25,智力:99(精准把握战术骚扰与战略全局的平衡,有效支援友邻而不盲目浪战)… 政治:99(在巨大外部压力下维持内部稳定、高效调配资源的能力凸显)… 魅力:99(危难时刻的沉稳成为军民主心骨)… 幸运:26(???在帝国危机中独撑一方,运势面临严峻考验且存在巨大不确定性)… 信仰值:99… 状态:高度关注东部战局,指挥灌婴部有效牵制敌军,全力巩固北地防御,内心承受着将士伤亡与全局压力的双重煎熬,但对维护北地安全决心坚定。】
内宅之中,新生的嫡子成为了压抑气氛中的一抹亮色。王妃刘玥(靖安公主)产后在精心调理下,身体逐渐恢复。李凌为嫡子取名 “李玄业” ,依“玄”字辈,取“承继宏大基业”之意,寄托了无限的期望。小小的李玄业健康活泼,哭声洪亮,眉眼间依稀可见李凌的轮廓和刘玥的秀美,深受宠爱。李凌无论军务多么繁忙,每日必会抽空抱一抱幼子,感受那份血脉相连的温暖,这成为他缓解巨大压力的重要方式。刘玥虽贵为王妃,深居简出,但通过贴身侍女和偶尔与萧姝(字文君)、吕贞(字婉仪)的交谈,也能感受到外界的紧张局势,尤其是对父皇病情的担忧,时常暗自垂泪。李凌察觉后,总是温言安慰,并时常将一些能让人安心的(或经过修饰的)边境消息告知她,以宽其心。韩萱(字慧心)所出的庶长子李玄承,已能满地奔跑,咿呀学语,与弟弟玄业的降生似乎并无直接冲突,韩萱教导其恭敬友爱,内宅表面维持着和睦。然而,嫡子的诞生,无疑进一步明确了继承序列,微妙地影响着每个人的心思。
四月下旬,来自洛阳的消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且令人心焦。朝廷的正式通报依旧语焉不详,只强调陛下静养,国事由丞相萧何与皇后吕雉共同主持,要求各方镇守臣工各安其位。但通过秘密渠道,李凌得知,皇帝的病情极不乐观,已多次昏迷,太医束手。长安城内,各种流言蜚语四起,功臣集团、宗室、外戚之间的暗流涌动愈发明显。甚至有传言说,皇后吕雉已开始着手清洗一些可能威胁太子刘盈地位的势力。这种中央权力的不确定性,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远在北地的李凌倍感压力。他既担心岳父的安危,更忧虑帝国一旦陷入内乱,将如何应对北方如此凶猛的入侵?他给张良和萧何都去了密信,措辞极其恭谨,一方面表达对陛下病体的深切忧虑和臣子的忠诚,另一方面也再次强调边关危局,恳请朝廷无论如何要确保边塞军需,并暗示北地愿在朝廷号令下承担更多责任。
五月,塞外的草场彻底返青,匈奴骑兵的攻势也随着后勤补给的改善而变得更加猛烈。代郡郡治高柳城在左贤王主力的猛攻下岌岌可危,雁门郡多处隘口失守,烽火几乎连成一线。灌婴部的袭扰虽然起到了一定作用,但面对绝对优势的敌军,仍是杯水车薪。李凌接连收到代郡、雁门守将的求援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悲壮与绝望。他手握重兵,却受制于朝廷那纸“无诏不动”的命令,以及必须优先确保北地本土安全的现实,无法大规模出兵救援,这种无力感深深折磨着他。他只能命令灌婴,加大袭扰力度,尽可能牵制敌军,并再次以八百里加急向朝廷告急,请求速发援军。
五月中,一场春雨过后,一骑来自洛阳的使者,带着一身风尘,抵达了狄道。使者带来的不是朝廷的公文,而是一封封着火漆的私信,信封上的字迹,竟是皇后吕雉的亲笔!李凌心中一震,屏退左右,拆信细读。信中,吕雉以岳母和国母的双重身份,首先感谢了李凌进献的药材和对皇帝的关心,语气颇为温和。随后,笔锋一转,提及皇帝病体沉疴,太子年幼,朝廷内外“或有宵小窥伺”,希望李凌作为宗室重臣、国之柱石,能“谨守封疆,稳镇西陲”,确保北地安宁,便是对朝廷最大的支持。信末,还特意问候了刘玥和新生的小外孙。这封信,看似家常关怀,实则意味深长。它既是对李凌之前“违令”出兵的一种默许和安抚,更是一种隐晦的警告和拉拢,希望他在未来的权力格局中,能站在她和太子一边。
李凌握着这封沉甸甸的家书,久久不语。这封信,比任何正式的诏书都更能说明洛阳局势的险恶。它意味着,帝国的最高权力,正在发生悄无声息但至关重要的转移。他将信小心收好,心中百感交集。这封“抵万金”的家书,没有带来丝毫轻松,反而让他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前方的烽火连天,后方的暗流涌动,他必须在这错综复杂的危局中,为北地,也为自己的家族,寻找到一条生路。他望向东方,那里是血与火的战场;又望向南方,那里是波诡云谲的帝都。这个春天,注定要在无尽的忧虑与等待中,缓缓走向盛夏。
【史料记载】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