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塞离开后,残阳的馀晖通过稀疏的林木,洒在众人暂歇的山谷中。巴克五兄弟围坐在一块青石旁,低声交谈着,脸上交织着得知身世后的激动与对前路的茫然。赛斯勒靠在一棵古树下,闭目调理着伤势,苍白的脸色稍有好转。贝贝和黑鲁则一左一右守在狭窄的谷口,警剔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林雷活动了一下筋骨,龙血战士强大的恢复力让他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结痂,内腑的震伤也在药剂作用下缓和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走向一直静立在山涯阴影下的林勤。林勤的气息几乎与背后的山岩融为一体,沉静得让人心折。
“林勤,”林雷在他面前站定,郑重地抱拳,深深行了一礼,“此次救命之恩,林雷铭记于心。若非你及时出手,我等恐怕已遭施特勒毒手。”他回想起那几乎要将自己撕裂的圣光剑芒,语气中仍带着一丝后怕。
林勤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声音平淡无波:“同出一族,不必言谢。”他的目光掠过林雷身上那些快速愈合的伤痕,对龙血战士的肉身恢复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林雷直起身,仔细打量着林勤。四年光阴,眼前这个同族兄弟的变化堪称脱胎换骨。不仅仅是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更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沉淀,仿佛浩瀚的大地,沉稳、厚重,难以测度。他心中那份尤豫终于被压下,一个关乎家族内核的秘密,他觉得是时候让林勤知晓了。
“林勤,”林雷的声音压低,神色异常肃穆,“有一事,涉及我巴鲁克家族立身之根本,我认为你有权知道。”
林勤转过头,平静的目光落在林雷脸上,示意他继续。
“是关于我们龙血战士血脉觉醒的真正途径。”林雷缓缓道来,“家族传承的《龙血密典》,记载的实则是血脉浓度极高者自然觉醒的法门。比如我的弟弟沃顿,他体内龙血浓度足够,随着年龄增长和修炼,有很大机会能自然觉醒龙血战士血脉。”
林勤点了点头,这点他知晓。这也是为何巴鲁克家族嫡系如此看重血脉浓度的原因。
“但象你我这般,”林雷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林勤,“我当初在乌山镇时,体内龙血浓度其实远未达到自然觉醒的标准。而你,出身旁系,血脉更为稀薄。若按《龙血密典》所载,我们本无觉醒可能。”
林勤眼神微动,他知道林雷必然还有下文。
“然而,”林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追忆,也有痛楚,“家族先辈们,或者说,是我父亲霍格,在整理先祖遗物、查阅无数散佚笔记后,发现了另一条路,一条……更为艰难,却也更为主动的路。”
“是什么?”林勤终于开口问道。
“痛饮活龙血!”林雷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活龙血?”林勤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龙族的强大与护短,在玉兰大陆人尽皆知。
“不错,必须是刚陨落的巨龙,取其心头最炽热、能量最精纯的血液,立刻饮下。”林雷解释道,语气凝重得如同在诉说一个禁忌,“龙血中蕴含的磅礴生命精华与龙族特有的狂暴意志,会以一种近乎毁灭的方式,强行冲击、点燃我们血脉深处那些沉寂的龙血因子,迫使其苏醒、蜕变,完成初步觉醒。”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警示的意味:“但这过程,凶险万分,堪称九死一生!龙血能量何其狂暴?普通人触之即亡!即便是我等身负龙血因子之人,成功率也低得令人绝望。绝大多数尝试者,要么肉身无法承受,爆体而亡;要么灵魂被龙血中残留的龙族意志冲垮,灵智尽失,沦为行尸走肉。”
林勤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但脑海中已在飞速权衡利弊。龙血战士的强悍肉身与特殊能力,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但这代价,也确实骇人。
“难道就毫无保障之法?”林勤问道。
“有!”林雷肯定道,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之光,“有一种名为‘蓝心草’的奇物,是进行此等血脉唤醒仪式几乎不可或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