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陆仁升,只见自家老爷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象是随时要炸开。
“滚!”
陆仁升终于爆发,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名贵的瓷器瞬间四分五裂!
“都给我滚——!”
管家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问,眼睁睁看着陆铮和夏浅浅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
直到两人远去,陆仁升才颓然地跌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吃了颗降压药后,他对管家说:“给我联系船,我先回香江把事情处理好后再回来。”
另一边,陆铮下了自行车。
他看到吉普车孤零零地停在山路旁,车门上那道半尺长的划痕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像道狰狞的疤。
“谁开的车?“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往日陆铮便是动怒,也是对着旁人,夏浅浅从未亲身感受过,此刻那双带着怒气的眼眸看着她,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一个人开上来的?“陆铮握紧双手,指节因用力泛白,“你知不知道这山路有多险?!“
陆铮此时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既气她傻大胆,又怕她出现危险。
他伸手抚上她小腹,掌心的温度通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指尖却在微微发颤:“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的孩子,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看到陆铮如此生气,夏浅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着头,眼睛转了转,突然捂着小腹弯下腰。
“呜肚子好象有点坠着疼“她顺势往他怀里靠,软乎乎的脸颊蹭着他胸口,手指轻轻点了点隆起的小腹,“宝宝是不是也怕了?爸爸刚才好凶“
山风突然停了,陆铮僵在原地,掌心下的小腹传来极轻微的胎动,像小鱼尾巴轻轻扫过。
他喉结滚动,声音里的冰碴瞬间化得只剩慌乱:“怎么会疼?哪里疼?“
下一秒,他撞见夏浅浅眼尾那抹来不及收的狡黠,方才还泛着水光的眼角早没了湿意,反倒是唇角偷偷勾起。
陆铮指腹在她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把:“小骗子。“
“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方城医院有全省最好的产科专家。“他突然打横抱起她,手臂稳稳托着她膝弯。
夏浅浅被他抱得悬空,慌忙搂住他脖子,鼻尖撞在他硬挺的下巴上:“哎?我、我好象不疼了“
陆铮低头睨她:“疼不疼得医生说了算。“
他将夏浅浅抱到吉普车的后座,特意把副驾的靠垫抽过来垫在她腰后,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她腿上。
陆铮的拇指还在她微凉的手背上摩挲,象是要把那点寒意一点点焐热。
“下次再敢一个人开这种山路“他顿了顿,喉结在冷硬的下颌线下滚了滚,声音突然哑了,“一旦出事,你让我怎么活?“
夏浅浅的呼吸猛地顿住。
不是平日里带着宠溺的责备,也不是动怒时的冷厉,而是真真切切的徨恐。
她怔怔地看着他,男人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盛着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像坚硬的冰层骤然裂开,露出底下滚烫的岩浆。
原来她在他心里,早已重到能让他说出“怎么活“三个字。
夏浅浅反手握回去,掌心贴着他温热的掌心,声音也跟着软下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仰头看他,眼里映着车窗外漏进来的夕阳,我我怕你出事,我怕我们的孩子没有爸爸。
陆铮的心象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原来那点狡黠的小把戏底下,藏着的是和他一样的徨恐。
他突然俯身,把脸埋在她颈窝,温热的呼吸洒在她敏感的锁骨上。
“是我不好。“他的声音闷闷的,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以后不管去哪里,做什么事,我都带着你,好不好?“
夏浅浅还没来得及应声,唇就被轻轻含住了。
不是汹涌的掠夺,而是极轻极柔的吻,像初春的雪落在梅梢,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他的唇瓣微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辗转间,把那句“好不好“轻轻揉进她的唇齿间。
夏浅浅闭上眼,抬手勾住他的后颈,把人往自己这边按得更紧些。
陆铮的手从她后颈滑到腰间,轻轻托住她的背,吻渐渐深了些,带着彼此急促起来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缠绕成一团暧昧的雾。
夏浅浅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后背已抵在了冰凉的车窗上,陆铮的手掌垫在她腰后,隔开了玻璃的寒意。
车厢里的空气象是被揉碎了,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气,一点点变得粘稠温热,她张着嘴想喘口气,唇瓣却被他含得更紧。
还象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兽,诱着她一点点放松牙关。
“唔……”她的手指抵在他胸口,想推,指尖却发软,反被他滚烫的体温烫得瑟缩了下。
胸腔里的氧气象是被抽干了,偏偏男人还不肯放过她,吻得又深又缠绵,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
“松开……”她终于找回点力气,推在他胸口的手微微用力,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坏蛋,空气都被你抢走了……”
陆铮这才稍稍退开半寸,夏浅浅迷迷糊糊睁开眼,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他低低地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通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震得她心尖发痒。
“这就坏了?”他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浅浅还不知道,我能有多坏。”
话音落时,他突然低头,含住她的唇角轻轻啃咬,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滚烫的热度:“比如……现在就把车开到路边林子里去?”
夏浅浅的脸“腾”地红透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她又羞又气,抬手捶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按在车窗上。
陆铮的吻又落了下来,这一次却不再急切,而是带着耐心的辗转,象在细细描摹她唇瓣的型状,直到她彻底软在他怀里,连推拒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由他掠夺走所有的呼吸,和那颗早已乱了节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