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终于开出了码头区,夏浅浅见路上行人渐少,便对陆铮道:“我先进桃花源了,晚上给你做海鲜大餐。”
陆铮颔首:“恩,进去歇歇,等回了向阳村再出来。”
话音刚落,夏浅浅的身影便凭空消失在副驾驶座上。
她特意在心里默念:直接出现在海鲜旁边!
桃花源如今越来越大,若是随机出现在别处,光走到老黑他们住的地方都得费些功夫。
哪料她刚进入桃花源,整个人竟直直栽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
夏浅浅一张嘴,灌了好几口齁咸冰凉的水,呛得她肺管子像吞了团火,烧得喉咙发疼。这水带着股腥气,绝不是桃花源里溪水!
她手脚扑腾了半天,连底都摸不着,这到底是哪里,怎么水这么深?
她拼命想呼救,嘴巴一张就又灌进一大口水,绝望象水草一样缠上心头:难道要淹死在自己的桃花源里?
不行!她的好日子才刚开头,肚子里还有宝宝……为了孩子,她也得活下去!
夏浅浅咬紧牙关,忍着窒息的痛苦拼命想着解决办法,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她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她的桃花源!她能控制万物,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位置?
她闭紧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里狂喊:我要去老黑住的地方!立刻!马上!
眼前倏地闪过一道白光,身体象是被人猛地拽了一把。下一秒,夏浅浅的脚终于踩到了坚实的地面。
她跟跄着扑到岸边,扶着棵老槐树“咳咳咳”地猛咳,肺里火辣辣地疼,却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她缓过劲来,才发现自己真的站在老黑那间木屋前,身上的湿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活象只落汤鸡。
“夏、夏小姐?”屋里的老黑听到动静探出头,看到她这副模样,吓得赶紧跑出来,“您咋浑身湿透了?”
夏浅浅没好气地瞪了老黑一眼,刚想开口数落他两句,话到嘴边却猛地顿住,整个人象被钉在了原地——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微微张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桃花源竟然又变样了!
先前明明只是个带着小丘陵的村落,如今顺着那条熟悉的小溪望去,原本被缥缈迷雾笼罩的尽头,此刻雾气竟不知何时悄然散去,露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
海浪拍打着礁石,卷起雪白的浪花,海鸥在天空中盘旋,发出悠长的鸣叫。
“夏小姐,您看见了吧?”老黑凑过来,心有馀悸地拍着胸口,“刚才我们就在小溪边清洗那些海鲜,哪知道好好的,突然就‘轰隆’一声,那片迷雾后面就跟开了闸似的,海水‘哗’地一下就涌过来了!”
“您……您该不会是为了咱们吃海鲜方便,特意造了这么一片海吧?”他哭丧着脸,“就算要造,您也提前吱一声啊!张三那小子,刚才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没尿裤子!”
“呸!你才尿裤子呢!”张三一听急了,涨红了脸反驳,也顾不上老黑昔日“大哥”的面子,对夏浅浅道:“夏小姐,您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吓成那样?是他!”
张三指着老黑:“是黑哥他不会游泳,刚才海浪涌过来的时候,他吓得一把抱住我的腿,硬生生把我给按水里去了!我差点没被他憋死!”
夏浅浅看看老黑涨红的脸,又看看张三气鼓鼓的样子,最后把目光投向那片凭空出现的汪洋大海。
海浪拍打着礁石,海鸥在蓝天上盘旋,阳光洒在水面上,像撒了一把把碎金。
她脑子里像被人敲了一闷棍,嗡嗡作响: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等通天本事?不过是买点海鲜,怎么就把桃花源折腾出一片海来了?
她猛地想起什么,瞳孔骤缩:上一次桃花源出现变化,是她从后山移植了树木药材,紧接着就隆起了那座小丘陵!这次不过是想养点海鲜,随手将活物带了进来,竟硬生生“撞”出一片海来!
难道说……桃花源的空间会随着新物种的引入而扩张?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夏浅浅的心尖象是被火燎了一下,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若是真的,那以后去南方弄些橡胶树、咖啡苗,去北方找些耐寒的松柏,甚至去西域寻些葡萄藤……
岂不是能把桃花源打造成一个包罗万象的小世界?
夏浅浅好不容易收回思绪,脸上还染着激动的红晕,目光投向那片大海,转头问老黑:“黑哥,那些海鲜呢?”
老黑一拍大腿,“嗨!别提了!”
他苦着脸道:“刚才我们在溪边洗海鲜,哪晓得一个浪头拍过来,竹框全被卷走了!要不是跑得快,这会儿怕是早喂鱼了!”
“一点没剩?”
“是啊!”老黑点头,心有馀悸,“不过能保住小命就不错喽!兄弟们都说,只要别再来这要命的大浪,这辈子不吃海鲜都成!”
夏浅浅听了,心里总算明白了——以后往桃花源里添新东西,得先给它们寻好落脚的地方,不然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乱子。
她对老黑等人摆摆手,语气轻松:“别怕,刚才是意外。现在我再给你们变点出来。”
话音刚落,她心念一动,脚边“唰”地一下,凭空出现了十几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半篓活蹦乱跳的海虾,还有十几条银光闪闪的海鱼。
夏浅浅蹲下身,指尖戳了戳脚边的大螃蟹,蟹盖被膏黄顶得发亮,像揣了块金灿灿的元宝,她眼睛发亮:这才多大会儿,竟长得这么肥实了?照这速度,海里的鱼虾怕是要泛滥成灾。
她转头看向老黑,语气轻快:“回头你们拿笔钱,去码头买艘木船。以后想吃海鲜,自己摇着船去捞,新鲜又方便。”
老黑却连连摆手,脸都白了:“可不敢了夏小姐!”
他心有馀悸地瞥了眼大海:“刚才那浪头差点把命卷走,再让我们下海?万一又来大浪咋办?兄弟们说了,宁愿啃红薯,也不沾这要命的海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