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悉的力道。”
“很熟悉的痛。”
“你带来的一切我都一直记着。”
左临薄唇轻动,眼眸低垂,衬得他的面庞冷冽淡然。每说一句,声音就比原先的要重上几分。
脚步亦步亦趋,彼此的距离也愈发危险,一低头就能碰上。
“当时在京城的分别后,我从来都没有忘那两次当手下败将的感受,我做梦都在想你。”
“我很少心甘情愿尝过失败的滋味,换做是别人,或许我还不会这般惦记。”
但这个人偏偏是江榭。
左临失笑,深邃的碧眼隐隐流出疯狂偏执,主动在一个人面前暴露出真正的面目,完全没有传闻里高岭之花的模样。
视线牢牢禁锢在江榭藏在下面的手。
他还记得对方的手是多么完美,线条是如何贴着骨骼的走向,手背青紫的筋脉是如何色情地微微凸起。
在这双手里,洗牌的动作流畅漂亮,牌跟活过来般在他手中翻飞。特别是将牌散落在桌面对他说“我也觉得很无趣”的高高在上的表情。
这些一个又一个简单堆积起来的点,让他越来越好奇在意,不断回味,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套牢了。
渐渐的。
左临眼神溢出藏不住的偏执渴望,喉结明显滚动,侧颈的血管因为兴奋充血隆起,暴露在撩人的黑夜里。
“但偏偏你却有能力做到让我产生异样的情感。”
江榭眼皮微抬,锋利的眉尾上挑,星目无言透出饶有兴趣的诧异,“哦?把我当做惺惺相惜的对手?”
左临情绪出现片刻缺口。
“……算是。”
江榭勉强在回忆里找到和左临为数不多的接触场景,给出建议道:“那当你的对手也太容易了,更何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也不会一直赢。”
“……”
江榭皱眉:“不服?我没有兴趣和你比千术。”
“……”
江榭:“也不喜欢和难缠的赌徒玩。”
这些人输到最后一无所有依旧不死心,拖着病态扭曲的身体毅然战上赌桌,用丁点筹码赌早不属于他的东西。
左临蕴酿的情绪淡去,没有选择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刀削般的下颌紧绷,手指仿佛有自主意识般缩回。
他忽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他给江榭带来的感觉远不如左驰深刻,只是一个牌桌上的输家。
“tsuki,我和左驰是双生子,但似乎你好象更加青睐他。”
左临眼神淡漠,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到好象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们,瞒着我见面了。”
瞒。
简单的一个字在他口中却成了二人做了背叛他的事,也明晃晃暴露出他内心的在意。
因为同一个人,那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心思,长相同样一模一样的双子,都给这句话蒙上一层薄薄的禁忌背德。
左临低头抵着额头,金发和黑发发丝交缠,两具高大的身体站在露台就象在夜色里依偎。他抬起手,轻轻地抚上江榭侧脸,冷眼静看。
“你好象比起我更喜欢他。”
“你问了个和左驰一样愚蠢的问题。”
江榭按住停在侧脸手,抽离时对方似乎眷恋地用小指沿着轮廓勾勒片刻,连带滑上耳垂。
左临动作顿住,眸底一暗,哑声道:“什么意思?左驰也是这么想的?你的回答是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江榭懒得回答,最终只对最后一个回应:“都挺讨厌的。”
话音刚落。
江榭若有所感,好整以暇地侧过点头,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果不其然就传来一道追问。
“那我和左驰你更讨厌谁?”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左临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他终究是比左驰要沉稳一些,即便他们内里是一样的腐烂纯疯,但他还是要更擅长伪装。
“算了,当我没问,不要把我和那个蠢货混为一谈。”
左临推翻之前的问题,双腿微动翻身,借着动作挣脱抓住江榭另一边的手:“我不是左驰,我对挨巴掌没有兴趣。”
左临低下头,目光停在那张初见时就在他那里留下烙印的薄唇上。颜色淡、唇线深,线条锋利。
就是一次国王游戏,他让这薄唇隔着手指吻上左驰,甚至他还记得对方是怎么样揉躏伤口,站在远处朝这边看来的眼睛。
他想讨回这个吻。
江榭不喜欢被一个同性用堪比渴望的目光舔舐自己的那里,这种黏腻的不适感让他想起左驰那般听起来十分荒谬的话。
左临喉结狠狠一滚,眼神倾刻间幽深发暗。
想是一回事,但这句话由当事人亲口说出又是另一番场景——尤其是江榭可以做到用冷淡凌厉的脸和平静的语气说出。
紧绷的理智如断弦离箭,战栗自手指急速蔓延扩张,幸亏夜色里隐匿的黑西装裤衬得没有相当明显。
左临:“可以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