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衡走过来,球杆横在两人中间,整个身子挤过去强行拉开距离,若有所思眯起眼:“说什么呢?”
楼绍云顺势后退一步,拍危衡的肩膀对江榭颔首:“同样的,如果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也可以找我。”
尹梓骆对江榭轻笑:“你放心,绍云确实比危衡有正义感。既然他开了这个口,他就会做到。”
说完,他不着痕迹地看向权郜,实在是因为今天实在安静得过分,给人一种即将要搞事情的预感。
权郜抬起低下的头,冲尹梓骆扬起下巴笑。
“滚滚滚,我有这么不堪吗?”
危衡满脸不耐烦推开楼绍云,转过脸又立刻换了样子,完全就象楼绍云之前说的在他有兴趣前会拿出高度精力。
“tsuki,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人,所以你不需要故意让着我。”
江榭站在台边,衬衫质地滑腻,暗红的颜色穿在身上完美贴合,多几分劲劲的涩。
身上的打扮明明是含点魅惑的味道,或许是在对待游戏,江榭眼神没有聊天时的温情脉脉,反而带上一开始见面时掌控全局的游刃有馀。
嘴角平,低头拈起粉末按压在杆头,慢条斯理地小幅度旋转,一举一动格外赏心悦目,吸引在场众人的视线。
江榭碾了碾手指,粉末像纷纷扬扬的雪飘落。
“开始吗?”
危衡全身肌肉调动隆起,眼神晦涩难懂,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梓骆也已经挑好球杆,反倒是最先答应要玩的顾易水双手插兜,没有一点动作的意思。
“等等。”
顾易水平静转头,语调轻飘飘,仿佛说话都懒得再重点。
“什么?”回过神的危衡接上话道。
顾易水不作理会,抬脚走到放置道具的台球桌边。从兜里抽出一只手,弯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随后径直走向江榭面前,攥着副纯黑色的三指手套,材质质地上好,在灯光下泛起黑亮光泽。
他眼神停在江榭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戴上。”
江榭接过,当着顾易水的面戴上手套,指尖勾着黑色边缘拉紧抚平。被包裹紧的手指看起来要更加修长、冷白,紧绷的套口恰好贴在腕骨。
很正经的手套,很正经的戴法。
细长的球杆搭在虎口,五指微微收紧。这个动作偏偏落在眼中就格外涩,很容易联想到不正经的地方。
握在他手中的不是球杆。
顾易水嘴边泛开很轻的笑,似乎来了点兴趣般动了动眉,“很适合你。”
江榭弯腰在桌面架手,搭上球杆,眼神倾刻间发生变化,展露出凌厉的攻击性。
台球桌宽敞冰凉,江榭俯下身压在台面。低领衬衫因为他的动作往下垂,露出胸膛的皮肤更大一片。
站在对面的权郜、秦述时和楼绍云恰好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这副具有巨大冲击力的隐色。
背光落下形成黑色的阴影,难以看清再深一点的风光,这也勾得心痒痒更加好奇。
楼绍云像被烫了一下,率先移开目光,很快视线落在江榭那下塌腰身的曲线。
腰身用力紧绷,随着击球的动作微微收缩轻颤。
白球在桌面按照直线急速滚动,与粉球碰撞发出清脆的“咔”震。随即多色台球仿佛象横冲直撞的野兽行动,四处散落碰到桌壁发出哗啦啦的晃动声。
“砰——”
球贴着边库滚动,同时精准完美滑落底袋,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几位男人直到听到落袋的声音才恍然从停滞的怔愣退出,忍不住发自内心喊出漂亮两个字。
眼里完全是纯粹的欣赏与惊讶。
危衡骨子里的兴奋因子疯狂蠕动,他格外喜欢瞧见这一面的江榭,如同着迷般迈开沉重的脚,一步一步靠近。
“tsuki……”
完全忘记周围的众人。
“你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危衡的兴趣更甚,男人总是容易对同类产生欣赏的情愫,愈发想江榭玩到一起。想更加了解他、探索他,看看是不是还存在不知道的神秘一面。
“下次我带你出去玩吧。”
江榭:“这需要更高的价钱。”
危衡摇头:“不是在koorebi的客人关系,是以朋友相处的方式。”
楼绍云:“他很少对一个人说这些话。”这也是眼高于顶的危衡难得破例允许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接近。
危衡继续道:“我不喜欢绕绕弯弯,干脆把话讲明白。在海城我也算有钱大方,对朋友不算差。”
言下之意就是钱和好处都不会少。
江榭作为是这群人身份最普通的公关,一开始被当作外来不认同的人,现在被大少爷们直勾勾注视。
他收起球杆,背对倚靠台球桌,掌心撑着边缘,修长的手指往下垂搭。
“太客气了,从你对我说我们是朋友起,我就没把你当做客人。”
说完,江榭看向站在旁边的权郜,实在是因为他好奇对方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
很明显,他是直男,危衡就是直男,这场游戏纯粹就是最简单直接的技术交流。
权郜不知道江榭所想,还以为江榭已经答应他的提议,仿佛戴上小丑夸张的面具咧开嘴角笑。
站在他旁边的秦述时尽管和权郜认识这么久,还是不太习惯对方穷极追求恶趣味的乐子人精神。
“他是你安排给危衡的人?
“不是。”
权郜回答十分坦荡,没有一分一毫心虚。
下一瞬间,秦述时又否决掉这个猜测,权郜不会是遮遮掩掩的性子。但总归是觉得权郜对男公关在意程度过高了。
尹梓骆、顾易水、楼绍云和危衡他们这群人从小就会接触各种运动,玩台球的水平不会差到哪去。
本来大多数几人聚在一起经常玩,见到对方的面孔早就已经没有新意,这下多了个人反倒是玩得比之前起劲。
更令他意外的是江榭能和他们玩的有来有回。
一来二去,顾易水忽然明白些什么,看向桌面兴致勃勃瞄球的危衡。凑到江榭旁边开口:
“你在故意掐分逗他玩?”
“啊?少爷,我怎么会。”
江榭稍稍歪头表示疑惑,锋利的眉尾随着懒洋洋的语气上抬,眼睛在灯光下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