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痛呼惨叫,大片冷汗从额角迅速分泌流下,骨节错位发出清淅的“咔”一声。
江榭的眼皮薄,眼睫长,清冷的月光落在上面有股出尘的味道。嗓音和之前沾染蜜般撩人:“疼?
下一瞬间,加大擒拿力道,屈起膝盖朝着对方腿弯猛击,顺势反钳压在地面。
“砰——”
枪在挣扎间走火打在对面的墙壁,随后失手脱落砸在鞋边。
江榭抬脚踩在小眼睛的后背脊骨,力道大得要捣碎,漫不经心捡起手枪,嘴边噙着淡淡的冷笑。
枪口冒着的细烟丝丝缕缕钻入小眼睛的鼻腔,呛得他死咬牙一张脸憋成青紫色。
江榭用枪头慢悠悠地一下又一下拍了拍小眼睛的脸,顺着抬起下巴,食指搭扣在扳机:“看,还不是被我拿下。”
小眼睛侧脸被死死压在地面,常年堆积的沙石灰尘磨破眼角,脸被用力摩擦留下大片火辣辣抽疼的伤痕。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象是看到无比庞然畏惧的魔鬼,咸湿的眼泪直往外飙车,无疑给伤口泼上盐。
江榭抬腿,下一刻更加用力地碾过去,将枪口塞进对方嘴里,“求我啊。”
小眼睛吓得浑身硬得跟钢筋混凝土一个样,嘴唇控制不住直哆嗦。直到对上江榭那双隐在黑暗里的深不见底的眼睛,以及轻轻勾起笑,那股心惊胆战的寒意更甚袭来。
“哦,忘了。”
江榭慢悠悠拔出,用枪口抵住小眼睛脑门歪头道:“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不够。”
江榭神色恹恹地听着对方自我唾骂诅咒,微微仰起下颌斜看去旁边地上的想要动作的两人:“你们也要?”
麻子脸和矮胖腿一软,心有馀悸地后退摇头。
江榭干脆利落敲晕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眼睛,用鞋尖踢翻个面。紧接着迈着轻松的脚步停在两人面前,握着枪下蹲。
“我好看吗?”
麻子脸和矮胖用馀光瞥着昏迷过去的同伴,顶着轻飘飘的目光将两条腿抖成筛子。二人拿捏不准江榭的意思,结合刚刚的态度对视回答:
“不好看不好看不好看。”
江榭食指扣在扳机,手枪灵活地旋转了个漂亮的弧度,象银月下展翅的蝴蝶。眼底染上冰冷的笑意:
“我不好看?”
“好看好看!!您真好看。”
江榭偏过头,墨发笼罩上银月象是铺满流光,勾起恶劣的笑:“我好看?”
麻子脸和矮胖二人额角的冷汗冒得更多,浸湿到眼角辣得流泪,哆哆嗦嗦道:“不好看。”
“不好看?”
“好看好看……”
江榭双手搭在膝盖,眉梢恶劣的扬起,懒洋洋地拖长尾调故意反复质问。
最后玩够般收回笑意,一把敲晕地上吓成傻子的两人。
身后大敞开的建筑窗口发出一丝微弱的动静,半截头的影子不明显地与废弃钢柱重叠。
“出来。”
江榭站起身,两条腿的影子在地面拉长,斜斜地投到墙面。
厉延踩着突出的小砖块跳上窗台,高大宽厚的背影挡住大半的月光,整张过硬的脸完全落到黑暗里。
厉延跳下窗台,腿边别了把匕首,灰尘飞扬卷到裤腿。黑沉如美洲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榭。
男生和之前在娱乐会所见到的样子迥然不同,一改之前在风月场里游刃有馀的风流。脸上带着刚刚打完架的血和灰,眼睛锐利冷峻。
也比初见的时候要更加迷人、鲜活、耀眼。
有趣极了。
厉延轻笑,嘴边不常勾动的肌肉僵硬地提起弧度:“你很厉害。”
江榭认出对面是之前在会所里一面之缘的男人。他没有放松警剔,提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指。
看样子对方在暗处观察了很久。照正常来说他不至于现在才发现,这说明这个男人实力不是这些小喽喽能比。
微微歪头笑眯眯道:“跟踪我?”
厉延取下匕首放在地面,用鞋尖精准地踢到江榭脚边,双手举起作投降的姿势:
“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帮你们报了警,应该马上能到。”
“你看起来很可信?”
“我现在根本打不过你。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和我的老板是想见褚游,不会让他出事的。”
江榭看出男人实力很强,和自己这种从小摸爬打滚到大的不同。确实若是这人要想解决自己,就应该在他和那三人对峙时动手。
弯腰执起匕首拖开,刀刃锋利散发寒意,是一把好东西。
“我可以先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
厉延举着手缓步接近江榭,那张英朗的脸愈发清淅,僵硬的笑也更加瘆人。他每近一步,就悄悄观察江榭脸上的表情,心底那股兴趣也愈来愈大。
鼓囊的胸膛直直撞上枪口,高壮的身材与江榭形成鲜明的体型差,完全将江榭纳入自身天然的阴影里。
“你现在完全主宰我的命。”厉延低头,胸腔里健康有力的心跳稳稳传来。
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
江榭抬头。
相反的,男人的眼里野蛮强大,精壮的手臂无一不都在说明他根本不是诚心信任他人的人。
江榭:“若你是真的帮褚游,怎么在这?”
“迷路,恰好看到。”
江榭挑眉:“恰好看了全程?”
厉延不近人情的轮廓放松:“怕你出事。”
江榭收回枪:“不称职。”
“那你不要告诉我老板。”厉延随意瞥了一眼,这枪不是正经家伙,估计是那群人自制的土枪。
江榭眯起眼思考:“解雇你。”
厉延漆黑的眼瞳与夜色混为一体,忽然抬手抹掉江榭脸上的灰,一字一句认真道:“那你雇佣我。”
他和戚靳风就是普通的雇佣关系,对方阔绰大方,这几年干脆也就一直跟在他手下。
江榭皱眉后退:“我没钱。”
厉延动作一顿:“那我也不愿意。”
下一刻,他拉过江榭凑到耳边低声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