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捡到谢随的破旧巷子,江榭往里看一眼。两边的墙很高,巷子窄黑又潮湿,几乎没有人愿意进去。
谢随比雪饼还要黏人,走路都要抵着江榭的肩膀,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这一身打扮走在雨花巷效果反而更加明显突出。
“谢谢哥哥愿意救我。”
江榭侧头眼神奇怪:“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哥哥?”
“哥哥不喜欢吗?”
“很奇怪。
谢随嘴角上扬:“可是我很喜欢。哥哥比我大,你救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了。”
还没等他看清江榭的反应,脚边的雪饼前肢一蹬,竖起耳朵尾巴快速窜进巷子。
意料之中,江榭的注意力立刻不放在谢随身上,抬腿去追雪饼,只留下谢随孤零零站在原地。
良久,谢随像僵固的雕像微微一动,骨头轻轻咔声,眼睛随着江榭跟着摇尾巴的雪饼弯起。
江榭抱着一只虚弱黑色的小猫:“这是雪饼捡到的。”
……
回到家,江雪和江父江母围着新捡来的小猫,小心翼翼地看着它喝水吃东西。
雪饼乖巧地站在旁边吐舌头摇尾巴,似乎没有被夺走关注的不悦。
江父:“它一点都不怕生,要起个名字吗?”
江雪捧着脸,苦恼地皱眉:“雪饼是我捡到的叫雪饼。哥哥你说小猫叫什么名字好?”
江榭思考片刻:“汪饼?”
蹲在地上江家人和雪饼全都疑惑看向江榭。
谢随抵着唇轻笑出声:“哥哥真可爱,因为雪饼捡到的才叫汪饼。”
江榭的耳廓染上薄红,后退偏过冷淡侧脸,轻轻点头算是勉强肯定谢随的解释。迅速落下一句话离开:“我去给汪饼做个窝。”
江雪笑着露出两个梨涡:“哥哥是起名废。”
谢随心脏柔软一瞬:“哥哥真可爱。”
江雪如临大敌:“你怎么也叫哥哥!”
谢随歪头:“不可以吗?哥哥同意了。”
江雪泄气,勉为其难地接受:“行吧。”
——
凌晨两点。
雨花巷最好的宾馆如临大敌,已经歇下的经理接到电话后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亲自赶到大堂一楼指挥迎客。
“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吗?对,全都要换新的。”
“那里,在扫下那边的角落。”
“还有墙上的壁画的挂灰。”
夜色深处,一辆低调普通牌子的车停在宾馆门口。经理布满皱纹的脸上迅速堆起笑意,亲自鞠躬迎上。
男人长相儒雅贵气,凤眸微挑,第一眼以为是很好相处的权贵。他戴着金丝眼镜,毫不掩饰的眼神象丈量商品价值般冰冷。
皮鞋富有节奏地踩在瓷砖,一举一动都透着浸润世家的优雅。
跟在他旁边的男人似乎是他的保镖,紧致的黑短袖勾勒出高大壮硕身形,带着股退伍下来的肃杀气息。
戚靳风微微颔首,嘴边噙着笑:“经理客气了,是不是刘局特地打电话交代过了?”
经理鞠躬:“哪里哪里,您这般大人物能来这,我们雨花巷自然是万般热烈欢迎。”
“言重了。戚某只是为了一些私事来,把我当作普通客人就好。”
大人物如此开口,经理自然是赔笑没敢真把人不当贵客,亲自带路按电梯送人上楼。
离开电梯前,一直沉默跟着戚靳风的保镖忽然开口,嗓音浑厚低沉,带着危险的压迫感:“不可向其他人透露我们到雨花巷的消息。”
经理浑身一哆嗦,硬着头皮点头连忙答应:“上面已经交代过了,我们明白我们明白。”
戚靳风斜着眼轻飘飘看去,不紧不慢踏出电梯:“厉延你吓到他了。”
厉延轮廓分明,如同刀刻般生硬。一米九的高个子,面无表情垂头道:“抱歉。”
经理打着哈哈:“没有没有。”
直到电梯门彻底隔绝那两道背影,经理才如释重负靠在电梯壁。大晚上被上面打电话保密通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对方的尊贵。
自言自语嘀咕道:“到底这人什么来头。”
事到如今,经理都不清楚戚靳风叫什么名字。
……
进入套房,戚靳风坐在沙发上品茶,时不时抬头看厉延检查有没有窃听器摄象头。
“老板,没有异常。”
戚靳风将茶杯搁在桌面,“恩。”
厉延微微点头,是典型的雇佣兵姿势:“老板,明天我们准备去哪?”
“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里办事就要找合适的人。来之前就听闻雨花巷叫一个姓褚的男人管,这人经常出现在他名下的娱乐会所。”
“老板的意思是明天我们去碰碰面?”
“恩。”
戚靳风起身,摘下金丝眼镜放到桌面,揉着有些疲惫的眉目:
“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厉延退出房间:“是。”
——
翌日中午。
江榭的手机就受到那群人的连环轰炸,生怕他错过般短信消息电话都不带停。
【江哥,记得要来!】
【小榭子,我们在会所等你】
【江哥,求求路过炒粉店带点口粮】
雪饼安静地趴在江榭脚边,汪饼窝在江榭的怀里打呼,不知为何,这两小家伙格外爱黏江榭。
谢随注意到嘴边的笑意,颇为吃醋地低头打量他想占据的位置,酸溜溜开口:“哥哥对它们真好。”
江榭:“你也要当小猫小狗吗?”
“哥哥救了我,我一直都是哥哥的所有物。”
江榭垂眸轻柔给汪饼顺毛,直长眼睫落下阴影停在冷白的皮肤上:“你不要总把自己当我的物品。”
谢随自从第一天后,身上便再也没有那股忧郁阴晴不定的感觉,伪装成一个无害乖巧的动物:“哥哥是在心疼我吗?”
这副样子真的让他更兴奋了。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不回来,你不用再带着雪饼来找我。”
谢随幽幽盯着江榭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开口:“哥哥夜不归宿想要做什么?约会吗?”
“不是。”
“你竟然忍心留我和这两小家伙独守空房。”
“就一晚。”
谢随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下一秒就被头上的手哄好,“好,哥哥,我会一直在家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