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
江榭站起身道。
不知为何,睡醒后的胸膛总有些微微刺痛,走路弯腰的动作会不可避免地和衣物布料摩擦,磨得很不舒服。
高级餐馆每个包间都配有独立的洗手间,里面亮堂干净。复古优雅的雕花墙壁,吊顶璀灿暖黄的水晶灯,空气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江榭随意打开隔间门进去关上,蹙眉撩起衣角下摆,从小腹卷起。他嫌衣料垂着碍事,干脆叼在嘴里,恰好能露出半边胸膛。
暖黄的灯光像蜜汁涂匀在漂亮的肌肉上,接触到冷气骤然颤巍巍抖动。
江榭冷淡垂下头,眼眸微眯,伸手按开发现一道极其浅的印子,象是细小的尖齿留下。
不痒,但红一块。
“是虫子吗?”
江榭拧着眉用大手狠狠揉搓一把,痒意被轻微的钝痛取代,松开口放下衣摆。
秉持来都来的原则,他还是拉开裤链,解决人有三急的生理须求。
“唰——”
马桶形成小旋涡卷走。
江榭推开隔间门,垂下头在水池洗手。那双手骨节分明,透明的水珠顺着线条干净利的指节落凝在指腹。
镜子旁边照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闵行打开水龙头,严格按照七步洗手法,像台设置好所有程序的精密机器,不容有一丝出错。
“江榭,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我?什么目的?”江榭惊讶挑眉。
“你……”裴闵行关上水龙头,冷冷抬起眼,很轻地皱下眉,“你是不是调查过我的事情?”
“私自调查个人信息是犯法的,我是良好守法公民。“
江榭抽出一张纸,懒懒抬起眼皮,“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花圃紫藤萝架那次你不小心碰到我。”
“我不是故意的。”江榭想起他令人发指的洁癖沉默了。
裴闵行从他的表情就猜到在想什么,难得解释道:“我知道,而且我洁癖不严重。”
江榭再次沉默:“……其实还是挺严重的。”
裴闵行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靠近站定在面前。面无表情地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你可以碰碰我吗?”
随着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近,裴闵行呼吸变得兴奋,皮肤生起钻心的瘙痒,满脑子都是紧紧圈上去,来舒缓这些来难以忍受的渴望。
“江榭…你别紧张。”
裴闵行的理智在不断崩溃,但面上的眼睛冷淡向下瞥,隐忍地抿着嘴角,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很简单的,只需要一会。”
江榭低下头和不打招呼就出来大闵行对视几秒,瞳孔惊颤放大,脚步不断后退直到撞上冰冷的水池。
他额角突突直跳,皱着眉深呼一口气,还是忍不住伸手推开:“你有病吧。”
“恩。”
裴闵行神色自若,垂着眸将目光淡淡地落在被碰到地方。如果那里和真的表情一样冷淡就更有说服力。
江榭愣住,好一会才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裴闵行晦暗不明,眼底卷起欲色:“我有很严重的皮肤饥渴症。这个秘密只有我家里人知道。”
“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你是第一个。”
“或许我们之前并不熟悉,但现在我真的很需要你帮我缓解征状。”
裴闵行缓缓抬起头,瞳孔幽暗的像深不见底黑洞,“江榭,可以和我熟悉一下吗?”
江榭双手交叠抱在前面,“先说清楚怎么熟悉?”
“偶尔碰碰我就可以。”
“我看起来很蠢吗?”江榭低头快速瞥过去,指着证据:“皮肤饥渴症会这样?”
裴闵行眸色更深藏着渴望,额角流出冷汗,隐忍道:“我真的没有骗你。”至少皮肤饥渴症不是。
他后退一步,没有再紧逼:“治疔费我可以出到这个价,就当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怎么样?”
江榭陷入沉思。
对方眉宇间夹着痛苦,似乎是忍耐到极致,喉咙的呼吸重重起伏。
“好,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裴闵行俯下身,双手从两侧穿过撑在水池台,下巴搁在江榭肩膀,垂下的发丝凌乱搭在眉目,遮住他的神色。
空气中弥漫的檀香与江榭身上清淡的皂角味相互交融,顶部昏黄的灯光直直打在两人身上。
裴闵行抬起眼,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上,低声道:“不要推开我。”
被逼到洗手池边的江榭,被拥有一样构造的同性靠近,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几乎是出于本能,江榭抓住裴闵行的手腕往背后一拧,翻身调转两人的位置,将他双手反剪按在水池台面,“我还没说完。”
“钱我不要,但可以帮你。”
江榭冷着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压在冰冷大理石台的裴闵行,腿警告性地停在半指距离的位置。
“不可以超过正常接触范围,还有,”江榭五指微微收紧,“在治疔过程中我必须拥有随时停下的权利。”
此刻的裴闵行有些狼狈,发丝凌乱地遮住侧脸,声音又低又哑:“好。”
……
“江榭,你怎么去这么久?“
祁霍一见到人便忍不住追问,“裴闵行不久前也去了洗手间,你们在里面聊什么?”
“没什么。”
祁霍起身,假装不经意地坐在江榭旁边,不动声色地把裴闵行的餐具推到对面。
哥俩好似的将手臂搭上江榭的脖子,“下周我生日,准备在家里办宴会,你要来吗?不用带礼物。”
说话间,他凑近江榭耳边,呼吸间带着属于年轻男生特有的荷尔蒙气息,“咱们可是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江榭你会来的吧?”
祁霍的生日宴来的必定都是上流权贵的少爷小姐,自己作为普通室友出席难免会格格不入。
但最重要的是,他怕遇到在会所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