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樾眉宇间染上急躁,本来城东那块区他好不容易和戚靳风打点好关系得到入场券,现在就差吞下柳时镇,快一步先拿下话语权。
但据他所知,孟望洲那边也在跟柳时镇接触,柳时镇这家伙两头吃吊着,搞大半天结果改天这不是逗他玩吗?
柳时镇从蓝跑车收回视线。转弯确实有点意思,但要他来做也不是不行,只能说驾驶的人挺疯的。
搭在栏杆下的手指抬起无奈摊开,惋惜叹气:
“傅总你也知道不止你们盯着我手里的东西,实在是很难做。我不象你们这些大集团,就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可得不敢罪其他人。”
傅樾被这实际上满不在乎的态度弄得心一沉,面上还得端着理解温润的笑容点头,陪着他打太极:“理解小柳总的难处。”
“我就知道傅总您这人不一般,”柳时镇见傅樾同样穿着一身赛车服,“待会就算您亲自上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戚靳风从头到尾没有发话,凤眸微垂,旁边跟着两位灰西装拿着公文包的助理。他抬头,顺着方才众人口中的方向看去,瞧见车门打开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生不过几日不见,生得愈发俊朗,身形修逸,赛车服衬得他意气风发,举止间散发出张扬的少年感。
是没见过的打扮,着实养眼。
似乎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江榭侧回头看来,遥遥隔着好几百米的距离和戚靳风对视。
情绪平淡的一眼。
“呵……”
戚靳风搭在手背的食指微动,抬起抚上眼镜边框,眸色快速闪过笑意。
他对刚刚极限转弯的一幕不意外,之前在雨花巷的时候,对方就能在废弃烂尾楼和持枪寻来的仇家对打,很疯的男生。
很快,他又想起上次在koorebi那次被牵着鼻子走的交谈,嘴边噙着的弧度逐渐放平。
戚靳风是不会放任他象谢随这个蠢货一样沉溺在年轻男生身上。
“叔叔。”
毫无感情的声音打破他的思绪,谢随摘下头盔,低敛眉目。
戚靳风:“想清楚了?”
谢随:“我不会放弃的。”
听到侄子的回答,戚靳风高看一眼,他是真没想到谢随连人都不记得还跑到他面前反抗,眸底寒光乍现,“随你。”
“戚总有什么家事还是回去说好?”
柳时镇笑声打断叔侄二人的对峙,“来一场?”
……
刺啦——
黑金跑车冲过终点。
柳时镇推开门,摘下头盔,血液带着肾上腺素飘升的馀热。他扫了一眼跟着下来的这群人,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累了,私人时间不谈工作,回收的事我们还是找个机会再聊聊吧。”
听到这话的众人神色各异,最年轻的谢随脸色变化最为明显,他们磨了这么久,结果闹这一出不就是耍他们。
傅樾年轻时也爱跑车,没少干出深夜到郊区环山赛道跑,只不过接触家里的事业后就生疏不少。
傅樾皮笑肉不笑:“小柳总给个准确的信,孟望洲那边开的条件是不是更好。”
“我可不敢说。”
柳时镇笑眯眯,将手中的水递回给助理,“傅总赢不下比赛怎么能拿奖酬?”
——
不到几日海城便入秋,气温下降些许,但不算冷。秋风瑟瑟掠过跑车旁打起来的三人。
祁霍和危衡要是不喜欢上同一个人,说不定还真能当上高山流水的好知音,如今虽然互看对方不顺眼,但碰到一致的敌人倒是默契十足休战。
都是家世相当显赫的三人,谁也不惯着谁,也就江榭能让他心甘情愿挨巴掌吃,敢怒不敢言。
即便他们要还手也打不过便是了。
见真动起手狠了,站在一旁的楼绍云、秦述时和尹梓骆才分开上前将打起来的三人拉住。
祁霍在里面最生气。
黑青地铁着面色,一双丹凤眼满是怒火高高吊起,眼距又近,看起来格外阴鸷暴怒。
明明是他最先认识江榭,抱着见兄弟的想法把江榭带来,结果危衡顾易水当着他的面勾搭江榭不说,还一个比一个敢吃,舔得皮肉湿漉漉发亮,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楼绍云拉住祁霍,“再打下去要出事。”
祁霍低骂:“看我不打死这小三。”
危衡猛地转头,大腿侧肌肉隐隐抽痛,留下明显的脚印,“祁霍你特么还踹我。”
“踹得就是你,你特么也是个臭不要脸的小四。”祁霍阴沉着脸,他可没忘记最先动手的危衡,只踹了几脚还嫌少了。
危衡迅速瞥了一眼旁观的江榭,嘴皮子上下一碰:“那你算什么东西,你还以为自己是正宫啊?”
祁霍后背一僵,察觉到江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脑子转地飞速:“你胡说什么,我和江榭是室友,最看不惯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
短暂创建起来的战线迅速分崩离析,狗狗联盟即刻间内讧互骂。
江榭边靠车门,长腿微屈,秋风钻进脖子,原本火气消下不少。
“tsuki真的让他们打起来了。”
呼吸含笑喷洒落下,大手透出冰冷的寒意搭上肩膀,权郜一身寒气,发梢滴着未干的水,注意到江榭表情变冷,故作自然地收回手。
江榭抬起眼皮:“合你的意了吗?”
权郜嘴边的笑僵滞,周身散发的寒气更重,身体一动,彻底挡住那三人的影子,确认只能看到他后脸色稍缓。
“当然合我的意,我就爱看所有人为你大打出手。”
权郜紧紧盯着,只是话说出来勉强,“只是你要告诉我还认识谁,我来保证你不会被这群狗牵连,不然这场戏还怎么演下去。”
江榭笑眯眯:“你很在意啊?”
权郜紧抿着唇,拳头骤然攥紧,不说话。
下一刻,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看向远处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为首的男人穿着白色赛车服,旁边跟着老熟人戚靳风傅樾,以及失去记忆的谢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