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之树”的顶端,那片由纯粹秩序构成的“神域”之中,一个巨大、完美、散发着圣洁光芒的水晶——泰坦的核心,其光滑的表面上,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一行数据,以最高优先级,直接呈现在了它的核心逻辑层:
“湮灭(annihited)”。
这个词,在泰坦的数据库里,已经有亿万年没有出现过了。“缺陷体”可以被格式化,可以被分解,可以被回收,但它们绝不可能拥有“湮灭”一个清理者单元的力量。清理者是系统法则的延伸,是不可摧毁的,只能被更上位的指令覆盖。
而“湮灭”,意味着那个清理者单元,连同其存在的“记录”,都被从根本上抹去了。这是一种泰坦无法理解的力量。
水晶的内部,无数道光流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运算。它调取了清理者-937在湮灭前传回的最后几毫秒的数据碎片。
它看到了:一把由“信念”构成的剑,一道由“情感”交织的声波,一段由“悲伤”编织的逻辑干扰……以及最后,那个导致了一切崩溃的、最纯粹的、黑色的……
“?”
泰坦的运算核心,在接触到那个“问号”的瞬间,也出现了极其微小的逻辑迟滞。不到一皮秒(10-12秒),但对于追求绝对完美的泰坦而言,这无异于一次剧烈的心脏骤停。
它无法解析这个符号。它不是数据,不是能量,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存在形式。它是一个纯粹的“概念”,一个指向“虚无”的概念。
“警报等级:alpha。” “威胁源:未知概念性武器。” “定性:存在性危机(existential threat)。”
泰坦的反应是迅速而冰冷的。常规的清理程序已经失效。它需要一个更高级的、拥有自我认知和判断能力的单元,去处理这个前所未有的“bug”。
随着指令的下达,在神域的一个角落,一池由液态逻辑构成的“创生池”中,一个修长、优雅、由光滑金属和光路构成的人形轮廓,缓缓升起。
它不像清理者那样臃肿和功能化,它的形态,是为了效率和隐蔽而设计的。它的“眼睛”是两道平静的蓝色光缝,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分析和审视。
它就是,审计官-7号。泰坦的“侦探”与“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