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杨瑾的外甥女真的姓武,而且不出意外的,就是那位后世顶顶大名的女皇武则天!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武媚娘的母亲,也就是后来被封为荣国夫人的杨氏,竟然出身弘农杨氏!
李愔过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忍不住感叹道:“哎,没想到武才人竟然变成了我的外甥女。”
他这话一出,一旁杨瑾就摇了摇头。
“不是的,如果按照前朝的辈分算,郎君你还得叫她表姨。”
“什么?”李愔顿时震惊了,“这又是怎么算的?”
“就是按照辈分算呀!”
杨瑾当即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了起来。
“郎君你看,武才人的母亲是前朝宗室女,和你的外祖父是表亲,所以她自然就大你一辈了。”
闻言,李愔越发懵了。
“不是……那你还是她的表姨呢,那岂不是说我还得管你叫祖母啊?”
“噗嗤!”
听到李愔的话,王颜卿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连忙捂住嘴,发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
而杨瑾则是红着脸拼命摆手。
“不不不……郎君,妾身不是这个意思,你叫我瑾儿就行了,不用叫祖母的!”
她这话一出,王颜卿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大笑起来。
“祖母……哈哈哈哈哈……”
她这一笑,杨瑾顿时更窘迫了,红着脸低下了头,两只手局促不安的握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李愔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算了,隋朝都已经过去了,还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做什么?还是按现在的算吧,不过……”
说到这里,他又一脸好奇的看向杨瑾。
“瑾儿,我有点好奇,你也就二十来岁,为什么辈分那么大?而且之前你不是说杨师道是你叔父吗?
按照这样算,你最多也就和武才人一辈,怎么就成了他的表姨呢?”
“这……”
杨瑾尤豫了一下,然后才压低声音说出了四个字。
“母亲改嫁。”
“……”
这下李愔全明白了。
杨瑾的母亲改嫁,而她的辈分长了一辈,嫁给谁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是民风淳朴的大唐,愣是把肥水不流外人田践行到了极致。
难怪后面的李隆基敢对杨玉环下手,原来是早有先例。
贵圈真乱啊!
李愔再次露出了一脸的感慨,然后看向一旁正在偷笑的王颜卿。
“颜卿,你们王氏有这样的情况吗?就是瑾儿姐家的那种。”
“没有!”
王颜卿顿时将笑容一收,露出一脸的正色。
“王氏一族乃是诗书传家,断不会行如此荒谬之事,弘农杨氏如此行事,无异于自掘根基!”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李愔闻言顿时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丫头情商着实有点低啊!
虽然你骂的没错,但你在骂之前,能不能想想车里面是不是有个姓杨的?
好在一旁的杨瑾除了表情有些落寞之外,却没有更大的反应。
显然,她也在心里认可了王颜卿的话。
看到这一幕,李愔也明白了过来。
虽然大唐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但大众的价值观对其并不认可,所以也只是个例。
他当即搂住了杨瑾的肩膀。
“好了瑾儿,不高兴的事就不要想了,等我们去了松州,你就不用再理会娘家那边了。
对了,武才人那边也不要再有牵扯,她现在是后妃,你是我的孺人,还是要避嫌的!”
杨瑾乖巧的点了点头,“恩,我听郎君的!”
这时,一旁的王颜卿突然开口问道:“她们一个后妃,一个孺人,有什么好避嫌的?”
“这个……”
李愔也不知道要避什么嫌,这本就是他找的一个借口,目的只是想和武媚娘划清界限。
没想到王颜卿竟然敢拆他的台,他顿时大怒。
“我说要避嫌就要避嫌,你个小妮子竟敢质疑我,吃我一招百发百中穿心龙抓手!”
“郎君你干嘛……哎呀,讨厌!”
“咩哈哈哈哈……”
……
三人一路笑闹的就回了家。
杨瑾亲自下了厨,拿出了她司膳的手艺,给李愔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枸杞鸡汤,枸杞炖羊肉,枸杞鹿血粥,枸杞炒鸡蛋……
李愔吃得很开心,当天晚上就把药力都反馈到了她的身上。
第二天早上,宗正寺的女官拿走喜帕时,再次震惊了。
又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船新版本!
她们不禁感叹:不愧是蜀王,太强了!
而李愔并不知道这些。
起床之后他便离开了王府,跑去武器监和少府监挑选工匠去了。
有了李世民的手谕,一切都非常顺利,很快他就将人选都挑好了。
少府监他选了二十个工匠,其中包括刻字匠,玉匠,纸匠和金银饰品工匠,都是手艺极好的大师傅。
而武器监那边,他直接带走了八十人,其中包括炼铁的,铸造的,模具的,制甲的,制弓的等等。
基本囊括了武器监所有的工种。
全部的工匠加起来一共一百人。
倒不是李愔不想要更多的工匠,而是李世民只给了他一百人的名额。
名额之内的工匠,俸禄不用他来出,而是由大唐的户部进行支出。
要知道,这些大工匠基本都享受六品官的待遇,每月的俸米和杂给加起来,一年下来得近百贯钱。
按照购买力的算,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五六十万。
贞观时期贪官少,除了李世民吏治搞得好之外,也和他们的高收入有很大关系。
一个人一年一百贯,一百个人一年就是一万贯钱。
李愔算过,如果这笔钱要他出的话,那他刚得的两千两黄金,也就只够给这些工匠发两年的薪水。
这肯定是不行的。
他要工匠,往小的来说是为了松州的安全和发展,往大了说就是为了大唐的兴盛。
而他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储君,凭啥让他出钱?
不出!
坚决不出!
李愔只有一个准则——
大唐的羊毛能薅就薅,自己的腰包坚决不掏!
这是原则问题!
更是生存问题!
要是现在把钱都花完了,以后真遇到什么事,比如被贬为庶人或者流放,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一点抗风险的能力都没有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李愔知道,原主的命运,就是死在了流放地巴州。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到那一步,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应该做好准备。
所以他已经决定了,等他到了松州之后,他要做的就只有两件事——
搞枪!
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