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事变
刘焉其人,能力无疑是有的,
比如要是带上丈八蛇矛,一回合甚至能清空全场,连队友都乾的那种。
称得上一句勇(y)猛(jian)。
当然,那是在三国杀当中。
放现实,刘焉就比较菜了。
他最为人熟知的成就,也就只有上书提议该刺史为州牧,奠定汉末军阀割据大势这一项。
再往后他就一直窝在益州不出门了。
甚至十八路诸侯討董这种刷名望的顶级副本都拒绝参加。
也不知道是被益州有龙气给忽悠瘤了,还是单纯没那个胆子参加汉室顶级party。
总而言之就是,这人有著远高於实力与行动力的野心。
所以,对於益州各大势力吹来的,投靠刘备的风声,刘焉是拒绝的。
我这据有天子气的人,怎么能投靠一个小辈
而且还是一个卖草鞋出生的,起势不过一年的小辈。
简直笑话。
刘焉的坚定態度让益州各大世家有些著急。
据说徐州陶谦已经把丹阳送往刘备处了,这明显是已经入伙了。
如此一来,对於刘备来说,汉室南方就剩下扬州、益州、以及真正的透明交州了。
这会儿要是不投,后面刘备打过来的时候,那他们就只能作为降將了。
待遇降低是一回事,后续发展才是真的要命。
这会儿加入刘备,那就是和扬州、交州菜鸡互啄。
而要是等到刘备料理了扬州才回来,那到时候能他们取军功的机会可就只剩下北方袁绍、司隶的李催等人、以及凉州的马腾韩遂了。
这帮人就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
就算是愿意拿命拼,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啊。
所以,必须要儘快搞定刘焉。
“公子,请隨我来。”
张松领著刘璋进入了刘焉的私库。
“子乔,我等擅自闯入是否有些不合適”
刘璋有些犹豫。
这毕竟是自家老爹的私藏,偷偷摸摸进来岂是人子作为
“事態紧急,松,不得不这样做,公子隨我来就知道了。”
张松直接拉著刘璋走。
刘璋这会儿要是退缩,他们这些益州群臣那可就真没出路了。
张松也是有精神天赋的。
他的精神天赋名为择木,一听就知道取自良禽择木而棲。
效果是设定一个人为目標,然后观察其他人,根据其他人作为目標队友的契合度,会有不同程度的反馈。
若非每年能看的人数有上限,张松的精神天赋毫无疑问能在汉室群臣中竞爭一下前列排名。
在此前,他就对刘焉动用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天赋。
而反馈的结果是,刘焉这会儿完全就是最差的那一等。
放游戏里,那都不是n卡了,分明是对面强塞过来的,每回合会烧自己血的负面卡。
要是继续跟著刘焉,搞不好会把自己全家都带上死路。
张松只能把目光投向刘璋。
一一刘瑁这孩子也不行,张松太了解他了,无论是性格还是经歷,他就没法被推动著去反抗刘焉。
好在刘璋还算不错,算不上最顶级的,但也能称得上是个sr。
无论是身家性命还是未来前途,都算是有保证。
所以张松梭哈了刘璋。
“子乔,你——
张松堪称粗鲁的行为引起了刘璋的不满,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了私库里的东西。
那是千余辆天子车架。
“这便是我等想要告诉公子的事。”
张松又从里面翻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齐全的冕、佩綬等天子用具。
看到这些东西,刘璋背后冷汗瞬间下来了。
哪怕现在汉室衰颓,有些东西说不能碰那就是不能碰的。
自家老爹这是要干嘛
“子乔,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这是刘璋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问题。
“公子,你觉得这千余车架能瞒住多少人”
张松反问道。
若是一架两架,只要刘焉不开出去晃悠,基本上没人会知道。
但这东西上千了。
別说是他们益州,隔壁的荆州都知道了。
之前刘表上言朝廷,称刘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就是因为这个。
刘璋就说,为啥之前刘表阴阳自家老爹,说自家老爹有不轨之心。
感情不是陷害,而是这老登真做了啊。
“兄长他知道吗”
刘璋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道。
张松没有回答。
刘璋瞬间反应过来。
荆州的刘表都知道了,没道理天天跟在父亲身边的刘瑁不知道。
刘璋陷入了沉默。
“公子,若是过去,此事做也就做了,但现在不一样了。”
张松提醒道。
张松的暗示刘璋自然明白。
如今刘备崛起,有中兴汉室的气象。
这些未来可能会成为把柄的东西,必须要儘早处理。
甚至最好还是提前投向刘备,以示他们的诚意。
但,刘璋还是有些迟疑。
而就在刘璋犹豫的时候,张松又递过来一句话。
“此刻能拯救主公於水火当中的,唯有公子你了,还望公子三思。
这並非是性逆尊上,而是救对方性命。
““—罢了,既然如此,我去与父亲一见。”
刘璋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现在这个局面,似乎真的就只有自己能帮父亲了。
“公子大义。”
张松对著刘璋行了一礼。
隨后,两人离开私库,前去面见刘焉。
当然,张松没跟著进去,而是留在了外面。
不出意外,房间中爆发了激烈的爭吵。
张松就算不用脑子也能猜到,刘焉在因为刘璋擅自进入他的私库,又戳破他的美梦而生气。
这般状態下,无论是投向刘备,还是销毁车架冕服,刘焉都不可能接受。
就看刘焉会做到什么地步了。
就在张松思考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两个侍卫架著刘璋走了出来。
刘焉愤怒的声音也隨之传来,
“把他给我叉出去,扔到大街上,就当我没有这个逆子了。”
张松瞬间精神了起来,是时候了。
他直接拜倒在屋外,大声高呼著:
“主公不可,公子一片赤诚,您何至於此啊。”
张松的声音让刘焉一愣,隨即就是更加猛烈的怒火。
“难怪这逆子敢做出这种事来,原来有你在旁边作崇,来人,把张松也一併扔出去。”
刘焉对著张松咆哮著。
张松內心一喜,但表面上还是保持原样,並不断为刘璋辩解著。
甚至还故意搬出了武帝当年的巫蛊之案刺激刘焉。
被张松暗示自己老糊涂了的刘焉愈发愤怒,不断敲打著案台让侍卫动手。
於是,张松和刘璋就被一块儿扔出大门,並在街道上滚了好几圈。
“父亲,你为何这般执迷不悟啊。”
刘璋趴在地上痛哭著。
既是为了刘焉,也是为了遭此劫难的自己。
他完全没想过,原本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刘焉为因为几句话而做出这种事来。
自己这明明完全是为了他考虑啊。
“公子,公子,还请振作起来。”
张松换扶著刘璋站到一边街上。
有这一出,刘璋反抗刘焉至少算是有点过得去的理由了。
“子乔。”
刘璋泪眼朦朧地看著跟自己同病相怜的张松。
张松此刻正帮刘璋整理著衣冠,完全不顾自己的状態。
这令刘璋对张松那张丑脸都生出了几分好感。
隨后,张松带著刘璋去了自家宅邸。
因为刚才的事情,这一路上一直有人对他们议论纷纷,
张松完全不在乎。
他从出生开始,就因为外貌而遭受了无数非议,早就习惯了。
但刘璋却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他羞红了脸,低著头,快步跟著张松走著。
直到两人进入宅邸,他才勉强抬起头来。
“子乔一心为我父考虑,却被遭如此对待,过往声名全毁了。”
坐下后,刘璋转移著话题。
不过这也確实是个问题。
被主公直接扔到大街上,这对於任何臣子的职业生涯来说都是一场重创。
张松本就长得丑,又遭这一劫,未来发展岂不全完了
“我的声名不重要,公子与主公的未来才是我应当考虑的。”
张松一心將刘璋引入正题。
“公子遭此一劫,恐成天下人笑柄,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提起了刘璋一直试图逃避的东西,並將问题直接拋给了刘璋。
“我——”
別说是现在满脑子情绪的刘璋了。
就是正常时候的他,面对这种局面不可能知道该怎么办。
“公子是否还愿意救父之心”
张松问道。
“—有。“”
刘璋这个回答非常勉强。
刚才在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要让那老登好看的想法,怎么可能还想救刘焉
“主公有公子,实乃人生之幸,但一一张松长嘆了一口气。
“今日事后,就是我等想要再度諫言,恐怕也会被人视作笑柄。”
“到时候,为了奉承主公,说不得他们会谗言让主公做出更加激进的事来。”
其实完全不会。
这会儿益州世家已经非常默契地选择放弃刘焉了。
甚至他们还会主动阻止刘焉继续整活。
要不然,万一提前把刘备引来,那他们后续要怎么办
“那我们该怎么办”
刘璋也紧张了起来。
就那老登的架势,怕是真敢干出来。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相信刘焉能击败刘备
这不是搞笑吗
“或许,我们得动用一些强硬的手法。”
张松的话就像是一个鉤子,將被刘璋暂时压下的种种情绪瞬间带了出来。
“子乔,不可,那毕竟是我父。”
刘璋內心有些想法,但並不敢將其实现。
“公子,主公今日可曾想过这些。”
张松直说道。
这话一出,瞬间勾起了刘璋的情绪。
那老登在把自己扔出去的时候,可没在意过父子情分。
明明自己到现在为止都还在想著救他,
“公子与松今日遭遇,恐怕会让益州群臣心寒,往后,想来益州再也不负昔日团结,更无法抵挡那刘备了。”
张松意有所指地感嘆了一声。
然而益州从来就没团结过,至少从来没团结在刘焉魔下过。
但这些刘璋並不清楚。
他反而藉此逐渐下定了决心。
老登不在意他这个儿子,那就別怪自己拿他换前途,不对,这是在救那老登性命。
“子乔,如何助我”
刘璋直接问道。
张松內心微喜,然后表示可同刘璋一同去游说其他人。
益州群臣皆是忠厚之辈,定会有人同情公子今日遭遇。
而公子本就是为拯救主公性命而努力,他们便是不支持,也不可能反对。
刘璋对此表示赞同。
隨后,两人一同拜访其他益州臣子。
果然入张松所言,不是愿意协助刘璋的,就是表示中立的,形势一片大好。
经过这样一天的忙碌后,刘璋几乎获得了益州绝大多数人的支持。
这让他不免有些飘飘然。
好在有张松在侧,刘璋才没忘了现在的正事。
入夜,刘焉本欲休息,忽然发现门外居然有人影闪过,
他本欲呼叫侍卫,但刘璋直接推门而入。
“逆子,你来作甚”
看到刘璋这般行为,刘焉消散了大半的火气又上来了。
好啊,被扔出去一次还长胆子了。
“父亲,您年事已高,孩儿实在不愿看到您继续操劳。”
刘璋说话的同时,手持武器的甲士隨之踏入房门。
这便是他从其他人手里获得了支持。
“你,你,你这逆子,来人,来人———“
刘焉愤怒地大吼著。
刘璋半夜带著甲士进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懂他想做什么。
“父亲,孩儿並非是要害您,而是真心希望您能安享晚年。”
刘璋从张鬆手中取过两封书信。
一封是刘焉表示自己年事已高,无法继续担任益州牧,並向朝廷举荐刘备。
另一封则是给刘备的,邀请刘备来益州主事的信。
刘焉看著刘璋身边的张松等人,內心瞬间反应了过来。
“你们,我待你们不薄,为何这样做。”
刘焉指著眾人骂道。
“主公,我等是为了救您。”
张松回答道。
眾人同样附和著。
隨后,在甲士的帮助下,刘焉將自己的指印留在了信件上。
加上刘焉本人的印信。
两封信瞬间就成了刘焉本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