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无面神象前，赛哈和万卡两人虽然尽力活跃着气氛。
但沉默还是慢慢的从人群之中蔓延，接着是越来越多人，直到最后只剩下不多的真信徒还在坚持着，只不过这些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在慢慢的减少。
失望的柯特人也没有吵闹，而是用沉默回应着今天。
他们陆续离开了这座无面神象，有的则带着恨意，似乎是想要毁灭一些什么，但面对着每隔一些距离就存在着的万灵祭司们，他们还是继续保持了沉默。
祭司们的耐心倒是不错，他们都见识过了魔网，觉得神灵也许是被什么东西眈误了。
“只是”看着下方的一幕幕，张纳德扯了扯嘴角。
“是谁说的我今天就一定要零点来啊，今天还没过完呢，就敢跟我甩脸色，我今天要是真不来，是不是还敢把我的雕像砸了啊。”
“还有围在城外面的那些人，也跟着庆祝什么啊。”
张纳德是真的不理解，自己就只是定下了今天会来，也没说其他什么时间啊。
他承认自己没说具体时间是有一点小心机，但他不是为了让柯特人多在礼拜上花上一点时间，多赚一点神力。
不要说自己没定下时间。
就算是真的定下了时间，晚一点没来也就没来罢了。你就是个凡人，面对皇帝的时候也知道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
怎么，他这个神还不如一个国王或是皇帝！
信徒裹挟神灵！
张纳德从神格凌乱的知识中找到了一个类似的知识。
一些没达到封神标准的职业者，为了追求永生和更大的力量。
在没有成就半神之前就吸收了信仰，然后被污染成了信徒心中的神灵，成为了伪神。
这在一些没有真神出现的物质界很常见，若是塞希姆没能和外界联系，说不定也会有法师走这一条路。
但这条路却并不容易，不仅是想要成为伪神的难度高，而且束缚更大，因为除了信仰混杂凝聚的驳杂神性，这种伪神是没有神职和神格这种神灵的标配力量的。
就连神力，都比着正常的神力弱上一些。
所以这种神存在的依据就是信徒们的信仰，比莱希姆这种文明神还要不如。
至少后者不管信不信，只要“文明”还在，三神就还在，信仰所能决定的，除了选择英雄，也就只有觉醒时候，可能会有些概率突破成为哪一个神的祭司了。
而前者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勉强保持清醒，也不得不被信徒所裹挟，成为予求予取的无能神灵。
甚至这样做还没有什么好处，若是被信徒大规模的知道这种事情，那这个神灵的信仰也将迎来一波大跳水。
所以往往，这种神的身家性命也只会被少数信仰伪神的团体所掌握，由他们组成代表神的教会，来行使神的权利。
脑中想象了一下这堪比大型ntr的场景，张纳德不寒而栗起来。
“所以一个神，就不能将自己的信徒当做人，除了一些圣徒之外。而且光是保持神秘感还不够，还要做到时时敲打，甚至是不响应祈求，不然要是事事有回应，事事有答复。这些人就该以为他们能通过信仰来反过来影响神灵了。”张纳德脸色凝重，对神灵一道有了更深的感悟。
人都是现实的生物，光有神秘还是不够，还要让别人惧怕。
就象是祭拜龙王不下雨，然后信众将其抬到外面晾晒。
虽然是个段子，但却是神灵没有威严和力量的像征。
张纳德临时决定给这些家伙一个教训。
他今天还真就不来了，他要推迟一天！
虽说今天是最好的凝聚月亮相关神职的一天，想要再有类似好的机会，就要再等十五的满月，不然就是再等一月。
但对于神而言，什么好机会坏机会，都是百分百的机会。实际都是看代价能不能付的起的原因，张纳德现在神力多出不少，损耗多一点也无所谓。
而且他就是塞希姆本地人，在塞希姆使用神灵力量的上限比其他外神要多多了，区区一天时间的消耗，他可以承受！
今天月亮属于新月，几乎全然不可见，但那只是用肉眼看不见，实际上那月亮依旧存在，而这其实也代表着月的一种“圆满”。
属于阴影之月的圆满。
虽然同样已经有一个阴月之神了，但也是一个不错的意象，凝聚了这个神职的微弱神力的神灵，对一些阴影或是星象穿越之类的法术有着加持，在一些特殊的世界也可以克制死灵相关的生物，颇为容易收获一些信徒。
只不过塞希姆虽大，但也不可能将整个多元宇宙的种族都容纳在内，所以并未有原生的死灵类生灵，也没有什么亡灵天灾让阴影之月来收纳信仰了。
——
怀兰城的祭台之下，充斥着柯特人特有风格的典礼仪式已经步入了尾声。
不过作为张纳德第一次公开降领的地方，东部丛林要比其他地方虔诚多了。
从进入东部丛林开始，沿途无论是受到王国管辖的村落，或是名义管辖的部落，都是披白戴银，沿途设祭。
王国下来的管事，部落里的祭司或是酋长，都拿足了力气来举办祷告之外的庆典。
受限于条件，他们的排场自然比不上努克城，但其他一切用以表明这次活动的重要性的事情，却是必不可少的，甚至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活动，哪怕是三神日，也远远不能比拟。
这种铺张，其实也是也是一种声势，权威也就是在这样煊赫的声势下一点点的形成的。
这些集体活动，也许在屏幕上见到觉得不过如此，但当你真的参与进去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不心生敬畏。
只不过这种敬畏却也同样有着时效。
当从黑夜到白天，而白天又到黑夜之后。
即使是东部丛林，除了真信徒，还在坚持着向魔网之神祈求的人已经很少了，并且真信徒也同样有不少信仰消退的。
本坦就是这其中之一的坚持者。
除了中午时分在索克的带领下，他们这些还在坚持着的人趁着欢唱赞美诗的祭司团休息的空档，迅速的休息了一下之后，其馀时间都在站在大地之上，神象之下。
求神，显然已经算是唯一能拯救柯特人的办法了。
天空的白云苍穹之上，张纳德眼眸泛着金色，精神海中摇晃不停的神格将一些信息抛甩而出。
昨天因为宏大祭祀而猛然暴增的真信徒在不停减少，神格上的信仰连接也在逐渐断开。
咔的一声！
一种无言的关卡被张纳德冲破，金色的双眼将所有信徒此时的状态尽收眼底。
失望的、坚持的、正在闲散脱信的，反而因此更加虔诚的。
拉捷姆只能做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一同监视，这是他的上限。
但对于张纳德来说，他的视线没有上限！
每一个，每一个信徒都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