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回到房间，打开阳台的玻璃门，通过连通的阳台来到隔壁试图进去。
然后失败了。
门被从内部反锁。
少年对里面说话，由于隔音很好从房间里看象在表演哑剧，又敲了敲。
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坐在床头看手机，听到声响面无表情偏过头，看到外面的少年朝自己招手微笑。
她象什么都没看到，把视线移回手机上。
外面又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她黛眉微皱瞪向对方，少年依旧招手微笑，并指了指下面的锁。
少女沉默一秒，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她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在及腰墨色长发的衬托下，纤细的手臂与双腿愈发娇嫩如雪，姣洁细腻得象不存于世的艺术品。
少女来到玻璃门前，抬起姣好而冰冷的小脸和外面的少年对视。
少年对她露出锲而不舍的微笑。
少女眯了眯眼睛不无嫌恶，打开锁把门滑开。
程飞松了口气，“沉老师，明明在期待我过来还特地锁上，也太傲娇了——”
“果然还是算了，请你回去。”沉曦小脸变得不爽，双手用力把门合上。
“当我没说沉老师！”程飞连忙用手掌卡住缝隙。
少女努力尝试了下无法合拢，放弃了，冷着脸扭头朝床走去。
少年若无其事钻进房间跟在后面。
沉曦先一步上床回到原位，看向跟着拉开被子的少年，眼神一凝，冷声，“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一起睡了，不行？”程飞动作停顿，观察她的小脸。
少女拿起手机看了下，一脸冷漠，“提醒你，现在距离明天零点还有一个小时，你这个深夜闯入女高中生房间还想爬上床图谋不轨的无耻之徒。”
“倒也不用这么严格吧？”少年欲言又止。
少女冷笑一声，扭开脸也不看他。
空气安静了一秒。
“那我回去等一个小时。”程飞双手插兜扭头就走。
“站住。”少女毫无波动的嗓音响起。
程飞顺畅地转了个弯回来，拉开被子上床挨着她坐下，舒服地叹了口气，“沉老师，就知道你只是嘴硬，其实心里根本不在乎这一个小时。”
沉曦眉头扭成一团变得费解，盯着动作快若闪电只是一眨眼就在她旁边坐好的少年，轻咬银牙，在被子里用软糯的小脚狠狠踢了他一下，“垃圾，我还没讲完！”
“好的，请讲。”少年煞有介事做了个请的动作，以正式的感觉把双手叠放在身前注视她。
少女紧盯着他沉默了下，平坦的胸脯起伏着深吸了口气，低头手捏眉心，“算了，反正无药可救的程飞鱼永远都是这样，算了。”
“在给自己催眠？”少年凑近她看。
沉曦抬起头，纯粹如墨的眸子和少年对上视线，似有不悦，气不过似的又在被子里踢了下他，“闭嘴，垃圾。”
“好的。”程飞把嘴拉上拉链，等了几秒，又转过头，“沉老师，所以现在可以抱你了？”
少女双眸微眯盯着他，倔强的唇瓣紧闭。
“不好意思。”少年再度把嘴拉上拉链。
“程飞，再强调一遍。”沉曦眉头紧锁盯着墙壁，以认真的神情开口。
少年默默注视那张精致得无以复加的小脸。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超越朋友以上的关系，只是在你厚颜无耻的无休止骚扰下才勉为其难和你约定开例会的一天内可以随便牵手和拥抱，所以原则上你现在没有动手动脚的权利。”少女冷眼警了下他。
少年连忙点头。
“但是。”少女顿了顿，“鉴于现在是假期情况特殊，所以勉强宽限你多一小时的例会时间，这是特殊情况的特殊应对，绝对不代表下次还可以这样，一切决定权在我手上，任何时候不允许擅自得寸进尺，水生哺乳类的大脑理解清楚了？”
少女昂起下巴看他。
“清楚明白。”程飞一秒点头。
“那就开始例会时间。”沉曦面无表情扭开脸。
少年搂住弱不禁风的纤细身子，把她拉进怀里，感叹，“小可爱规矩就是多——””
“垃圾！你讲什么？”少女抬起头，小脸一秒变冷。
“我说公主殿下不愧是多元宇宙第一可爱美少女。”少年神情一凛。
少女恢复放松的状态。
“沉曦，你也太夸张了。”少年让少女依偎在自己怀里，低头嗅到她浓密发丝间散发的淡淡幽香。
“对这条不知收敛的程飞鱼，不严加提防天知道会受到多过分的对待。”少女笑一声，扭动了下，埋着脸让自己的位置变得更舒服。
“说得好象现在想过分不行一样—”少年忽然把她转移到面对面的跪坐姿态，彻底按进怀里，让形体紧密贴合。
“程飞，你要做什么？”沉曦变得如坐针毯，受寒似的剧烈颤斗了下，抬头瞪向他小脸警剔。
“公主殿下别误会，只是时隔半个月所以想把你抱紧点而已。”少年轻抚她的后脑。
“呵，原来自己也清楚过了多久。”少女把脸埋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双臂环上他的后颈，以不容置喙的气势把他捆住，绸缎般的如墨长发披散，象一条轻飘飘的毯子盖在他怀里。
“沉曦，话说惩罚的事准备得如何了，都快一个月了吧，你该不会打算耍赖一直拖下去。”程飞隔着睡衣感受少女脊背柔弱的滑腻触感，随口说。
房间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少女变得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沉老师，睡着了？”少年低头，由于她埋着脸加之鬓发遮掩完全看不到表情。
“程飞。”少女以说不清道不明的语调开口。
“啊？”
“胆大包天敢让我做那种事的后果你知道。”少女声音很轻，透着一丝凛冽的寒意。
“什么后果？”少年不动声色。
“要是以后敢背叛我，绝对会让你比死更痛苦。”沉曦搂紧他的脖颈抬起头，小脸冰寒，纯粹如墨的眸子空洞没有感情。
程飞和她对视，笑得很释然，“女皇陛下，这种事还用重复嘛？”
少女凝视他的眼睛片刻，低垂眼帘郑重其事地吐了口气，望着虚空，神情愈发空洞，“那就现在做，如果你已经忍耐不住了的话，下流的海洋垃圾。”
说到最后，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那就现在好了，辛苦了，不过你具体打算怎么做，还是随便我来？”少年变得蠢蠢欲动，视线落到少女跪坐露出的软糯足底上。
“早就讲过程飞鱼想都别想！”沉曦察觉到他的视线，以恨其不争的感觉银牙紧咬恶狠狠瞪向他。
“好的，那交给公主殿下。”少年一个激灵移开视线。
少女别开脸陷入沉默，双眸微眯盯着墙壁，神情变得极度纠结，好象在进行某种重大决择，脑中天人交战。
程飞注视那张近在尺的陷入困扰的绝美小脸，决定不打扰她。
沉曦忽然若有所感，颤斗了下，扭头恨了他一眼，冰冷的嗓音毫不客气，“垃圾，别动！”
“我没动？”少年作举手投降状。
少女深吸了口气，又别开脸咽了口唾沫，眉头紧锁眼神闪铄，仿佛在面对某种世界难题。
“呢，沉老师—————”程飞斟酌了下，小心翼翼开口。
“去洗澡，垃圾！”沉曦抢先一步打断他，小脸微妙有种烦躁。
“我来之前就洗过？”少年小心翼翼，继续举手投降。
少女别开脸，继续眼神闪铄，神情莫名焦虑不安。
程飞决定不说话，专心欣赏少女完美无瑕的容颜。
沉曦保持跪坐的状态，纤细的身子轻轻颤斗看。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安静。
就这样过了良久，少女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用毫不掩饰鄙夷的神情俯视了程飞一眼，冷冷吐出话语，“等着，垃圾。”
程飞仰望她，很老实地点头。
沉曦下了床，走向卫生间，里面很快传出哗哗的水声，听上去是打开了洗手台的水龙头。
程飞双手垫在脑后，坐在原位等待起来。
过了十分钟，那边的水声没有停止的意思，就象打开水龙头的人忘了关。
少年想了想，决定过去看看，双手插兜轻手轻脚溜达过去。
推开卫生间虚掩的门，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站在镜子前，正眉头紧锁盯着自己的双手，白嫩绵软的小手指甲也修剪得圆润光滑，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她冲一下水又抬起来仔细检查，接看又冲。
“沉老师，下午做鱼的腥味还在？”程飞若无其事说。
“？！”少女被吓到似的扭过头，刷地把双手藏到身后，盯向他小脸紧绷。
“沉老师，你没事吧？”少年不无担忧。
“过去等着，别过来！”少女一脸冷漠，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
程飞张了张嘴，还是转身回到床上原位，想了想，干脆掏出手机开始看网课。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少年以二倍速看完两节高数，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时，卫生间的门咔嗒打开。
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从里面走出来，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小脸上多了种视死如归的决意。
她视线从少年身上扫过，像看不见他一样没有任何停顿，转头走向旁边的柜子，打开自己随身的小挎包，在里面翻了翻，拿出某样东西，冷着脸朝床走来。
“沉老师，冒昧一问你那是什么道具？”程飞被搞得有点害怕了。
少女眼神一凝，黛眉微皱低头看了看，冷声一字一顿，“润滑剂。”
“好的，原来早有准备，还真是专业。”少年棒读。
“少废话。”少女瞪了下他，上床来到他面前，双眸微眯陷入沉默。
“沉老师，卡顿了？”程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沉曦深吸了口气，命令，“去关灯。”
“就不能开着？”
“你要性逆我？”少女以居高临下的感觉凝视他。
“抱歉。”程飞转头去把开关按掉。
房间忽地陷入一片黑暗。
“太黑了，把夜灯打开。”少女的话音传来。
“是。”程飞又按要求开灯。
黯淡的微光照亮了房间，既可以隐约看清东西，又让一切隐没在朦胧之中。
沉曦跪坐在少年身侧，黛眉微皱想了想，看也不看他，冷声，“垃圾，有额外的要求可以提，做得到我会满足。”
“那接吻行不行？”程飞立刻说。
要杀人的视线瞬间刺向他。
“我错了。”少年举手投降，想了想，“那我想要你脱———”
“程飞，别做梦。”少女的嗓音无比平静，平静得令人发寒。
“对不起。”少年一秒低头，“那你就靠过来，顺带把腿搭过来，要是可以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沉曦沉默一秒，“勉强允许。”
话音落下，少女依言照做。
两人的距离变得近在尺。
沉曦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神情凝重专注，动作小心翼翼。
先是完成准备，然后把道具放到旁边，深呼吸又深呼吸，黛眉微皱，睫毛轻颤，严峻的神情好象年轻的实习护士第一次参与大型外科手术，看到病人跳动的器官时，露出了强忍生理不适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清醒进行操作的艰难神情。
“大小眼都瞪出来了，也太可爱了点。”程飞忍不住感叹，同时肆意感受某些纤细修长的美好存在。
“闭嘴！”沉曦头也不抬，不耐烦地呵斥。
少年连忙闭上嘴。
“霜霜，快点让我出去，我有预感，今天晚上大事不好了—·！”长崎明日奈努力挣扎，发出梦般的声音。
“什么大事不好，你都喝醉了，快点睡觉行不行。”叶霜把她拽回来按在原位，像照顾梦游的精神病人。
长崎明日奈眉宇间有一抹焦急。
“要什么？”叶霜看向她。
“娜娜？”
她仔细看去，发现甜美少女已经闭上眼睛，变得呼吸均匀。
在如水般静静流淌的夜色中，清冷少女纯粹如墨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空洞而没有焦点，小手象个无情的机器。
“沉曦。”少年轻声说。
“什么—？”少女以无意识的感觉回应。
“能不能把头抬起来，想看你的脸。”
房间短暂安静。
“垃圾”少女轻咬银牙抬起头，那张掩映在墨色发丝间散发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气场的小脸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神情，抬起头先是下意识偏头躲闪视线，又咬牙看向他，以坚定而坦然的目光和他四目相对，任由他的视线在自己无暇的小脸上游走。
在夜灯无法照亮的地方，少女藏在浓密鬓发间的耳垂染上了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