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你讲什么？再讲一遍。”沉曦瞳孔一缩，语气忽然变冷，若有若无的寒意释放出来。
少年警了下她，神情一凛，“唐瑜又不一定是敌人，只是基于理性而言的判断，这也不行？”
“我指的是后面。”少女深吸了口气，嗓音没有波动。
“打入敌人内部不比正面对抗来得轻松多了？”少年不动声色，“沉老师，我知道你们星灵女皇好战，但我觉得有时候迁回一下—”
“再后面。”少女轻咬银牙，好象更恼火了。
程飞小心翼翼，“呢，就算对面真的有比你还可爱的女皇，我也绝对会忠于你的？我没骗你，沉曦。”
少女面无表情盯着前方，忽然发出一声冷笑，“果然，信口雌黄的垃圾讲话信一句都是在自取其辱。”
“沉老师，我又怎么了？”少年开着车一脸茫然
沉曦昂起下巴偏头，用居高临下的视线俯视他，精致姣好的小脸上是毫不留情的鄙夷，少女轻声开口，“程飞，你是不是忘了你讲过谁在你心里是多元宇宙第一可爱？”
少年仿佛毕业答辩被导师问到致命问题的学生，先是陷入沉默，用力揉了揉嘴，神情变得沉重，“沉老师，你听我解释，在我心里你是多元宇宙第一可爱这点毋庸置疑，不过保险起见我也不好否认亿万分之一的概率这个世界上存在比你更可爱的生命体的可能性，我相信以女皇陛下谦逊的胸怀和理智的头脑应该可以理解这点吧？”
“程飞，实话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在期待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星灵女皇？”沉曦的语调轻描淡写。
“绝对没有这种事。”少年连忙摇头。
“那就请你收起道德绑架的诡辩，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解释什么叫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存在比我更可爱的女皇。”少女纯粹如墨的眸子倒映出少年正色的神情，脸上有种怜悯。
少年想了想，转而露出煞有介事的惊讶，饶有兴致，“沉老师，原来你嘴上讲恶心，其实心里对我说你多元宇宙第一可爱这么在意，甚至拒绝接受哪怕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有人比你更可爱？这种自恋和嫉妒心以及占有欲也太夸张了。”
少女眨了眨眼，以忍无可忍的感觉重重冷笑，提高音量语速加快，“程飞鱼又在那边倒打一耙了！麻烦搞清楚这里没人在意你讲的任何一句疯话，只是不幸我有超忆症，所以刚好记得而已，其次所谓的多元宇宙第一可爱本来就是你荒谬的个人观点我从来没认可过，但是既然讲出来就应该刻在心上好好履行，如果你现在又觉得世界上有概率存在比我更可爱的人，那就证明你以前讲的那些话全都是胡编乱造可以随时推翻的花言巧语，居然还敢在那边嬉皮笑脸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程飞鱼这种自光短浅的生物难道在演化过程中连大脑都退化掉了？！”
话音落下，少女平坦的胸脯急促起伏，车上的气氛变得寂静。
程飞把车停在红绿灯前，张了张嘴，低头默哀，“沉老师，对不起，我检讨，是我刚才讲话一时间没经过大脑，只想大逆不道挑你，居然忘记了把你摆在心里最至高无上可爱的地位，你说的对，可爱本来就是一种主观定义，你对我来说已经是多元宇宙第一可爱，也就绝对不可能出现比你更可爱的存在了，下次我一定谨言慎行。”
沉曦双眸微眯把脸转向窗外，面无表情，“但愿是真的而不是又在敷衍。”
“沉老师放心，千真万确。”程飞一本正经点头，等到绿灯踩下油门。
帕拉梅拉行驶在笔直的道路上。
“沉老师，采访一下。”
“什么？”
“连这种机会都可以抓住用来可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闭嘴。”
银色轿跑车停在一座安静的设施大门口。
程飞下了车，抬头打量，“学园都市心理康复中心—”
沉曦面无表情朝内望去，象在回忆。
两人今天是来调查沉曦小时候住院的情况的。
“如何，对这里有没有印象？”少年双手插兜。
“记不清。”少女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茫然“超忆症也有记不清的时候？”程飞好奇。
“讲了当时的事都忘了。”沉曦不轻不重踢了下他。
“那就走吧，女皇陛下。”
“手。”
“牵一下也不行？”
“呵，自己取消了例会就别妄想。”
“怨气还真大。”
“少废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朝内走去。
径直来到住院部的护士站，程飞敲了敲开着的门，“请问张护士在嘛？”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一个看上去还算年轻的中年护士回过头。
“我们之前打过电话，来找沉曦的病历。”俊朗的少年一脸拘谨。
“你是沉曦？”张护士迟疑了。
“她是。”程飞手指旁边。
面对张护士的打量，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面无表情。
核实过身份后，在张护士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康复中心的文档室，对方把两人交给文档管理员就离开了。
“十年前的病历？那填个查阅申请吧。”管理员面露异，递给了两人一份表格。
“你们在那边等一会。”管理员确认完申请，示意了下休息区，消失在文档室深处。
“如何沉老师，走了一圈有没有想起什么？”程飞看向面前的少女。
沉曦黛眉微皱，“讲了全忘了。”
“不应该吧？电影里面不都这样，故地重游以后本来忘记的事情一下子就全想起来了。”少年摩下巴。
“讲了忘了就是忘了，如果记得我就不会忘。”少女冷声。
“有道理。”少年一本正经点头，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
等了大半小时，文档管理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重新出现，看向两人，“复印病历交五十。”
程飞和沉曦对视一眼。
拿到了病历复印件，两人离开文档室，边走边看。
“现病史，患者清淅记忆从记事起生活经历，识字后时常出现视觉幻觉，言语性幻觉，伴随强迫行为”程飞边看边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