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偷懒”少女慌忙低下头，眼神闪铄，藏在发丝间的耳根烫得厉害。
“时间也不早了，困了的话就睡觉吧。”
话音落下，少年忽然从她身前起身离开。
“你去哪？”叶霜下意识抬头。
“找点衣服打地铺，你睡沙发就了。”程飞摆了摆。
少女看向堆在旁边的被子，轻咬唇瓣。
程飞从林萱琦给他订购的衣服里面挑了几件厚实的出来，这些衣服太多了，以至于从冬天就堆在客厅角落连包装都没拆，要不是后来不缺钱了，他甚至考虑过拿去转手卖掉。
叶霜默默把薄薄的被子展开盖在怀里，坐在原位注视少年回来，那双灵动黝黑的眸子眨了眨，在黑暗中倒映微弱的烛光，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情愫。
窗外的暴风雨还在持续，这间狭小的客厅里空气却格外安静。
“程飞。”她轻轻叫了一声。
“啊？”正在研究打地铺位置的少年回过头。
“你过来。”少女幽幽的。
“怎么了？”少年拍了拍手，来到她面前。
叶霜抓着被子的小手用力，低下头眼神飘忽，用力咽了口唾沫，沉默片刻抬起头望向他，脸蛋染上了红晕，“渣男，我们——接吻吧。”
“好突然，冒昧一问为什么？”程飞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已经完全放弃了。
“因为你偷了我的初吻。”乖乖女盯着他，脸上多了一抹怨气，神情挣扎了下继续说，“你现在还给我。”
“还有这种说法？怎么还？”少年不无惊讶。
“认认真真重新接一次吻，还能怎么还？”少女握紧拳头瞪向他，又低下头，神情说不上羞赦还是幽怨，“你只顾自己占便宜，我什么都不知道初吻就没了，凭什么，你赔给我——”
程飞和她陷入对视，随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点头，“明白了，是我太过分了，居然连这么可爱的叶师傅的初吻也偷。”
“你别废话了，烦死了—”少女把头埋在膝盖上，嗓音带着不耐。
“好的。”少年回到她身旁坐下。
叶霜抬起头，那张大家闺秀的漂亮脸蛋好象熟透了，泫然欲泣的神情惹人怜爱，她轻抿粉嫩的唇瓣，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咽了口唾沫，象在等待什么。
“叶师傅，那现在就还给你？”程飞按住了她的肩膀，凑近。
“恩。”少望着他点了下头，轻声细若蚊吟，又象担忧什么连忙说，“不准做别的，还有——温柔点。”
“放心好了，不满意包赔。”少年一本正经。
“渣男——呜？！”叶霜下意识想骂，话刚说出口就被堵住了。
黑暗中，乖乖女小手攥紧被子，浑身僵硬瞳孔放大，在最初的紧绷过后，小巧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完全落入对方的掌控，双眸微眯象要躲避，又情不自禁仰起脑袋。
在暴雨狂落的夜晚，轰鸣的雷声骤然传来，撕裂了学园都市漆黑的夜空。
狭小的客厅里，空气尤如死一般寂静，只有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以沙发为中心悄然生长，蔓延。
林萱琦被雷声惊醒，独自躺在大床上猛地睁开眼，她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从床头柜摸过手机，打开微讯编辑消息。
按下发送，消息旁边持续转圈。
少女默默注视屏幕，幽幽的冷光照亮那张平日里张扬倨傲盛气凌人，此刻却带着微妙情愫的娇媚小脸。
一段时间后，消息旁边弹出一个红点。
“发送失败”
不知为何，屏幕左上角只有可怜的一格信号。
黑暗的走廊上，穿着睡衣的长崎明日奈怀抱枕头，轻敲紧闭的房门，“沉曦同学，你睡了？”
房门咔嗒一声打开，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黛眉微皱，“狐狸精又发什么疯？”
“那个，我窗户稍微有点漏雨，可不可以让我到你这边睡？”长崎明日奈小心翼翼。
“漏就漏，不可以。”沉曦毫不尤豫关门。
“涘！”长崎明日奈扒住门缝，双手合十，“我保证只睡在边上，绝对不会挤你的。”
“拒绝，很恶心。”沉曦毫不掩饰嫌恶。
“可是那边漏雨凉飕飕的，万一等下变得更严重，不觉得太残忍了吗？”甜美少女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沉曦眉头扭成一团，双眸微眯盯着她，小脸上表情更嫌弃了，沉默了好几秒，才以无可奈何的感觉叹了口气，“把你的被子也搬过来。”
“好！”长崎明日奈开了。
很快，房间里就变成了两人盖着各自的被子躺在两边的状态。
“沉曦同学，这好象是我们两个第一次正式睡在一起。”长崎明日奈望着天花板，只露出一个脑袋。
“什么叫正式？”沉曦也望着天花板，眉头紧锁。
“随口一说。”长崎明日奈若无其事，“话说叶霜同学还在程飞同学那边，你们说他们现在——”
“闭嘴。”沉曦冷声打断她，象是想到不好的事，脸色变得难看。
“真是糟糕。”长崎明日奈小小地叹了口气。
“当初是你要同情叶霜的。”沉曦冷笑一声。
“同情她是一回事，真的发生了又是一回事。”长崎明日奈一脸认真。
“神经病。”沉曦一脸鄙夷。
长崎明日奈忽然翻了个身面向她，象是想到有趣的事，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沉曦同学，我可不可以离你近一点？”
沉曦缓缓扭过头，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凝视她，“狐狸精，要睡觉就睡觉，再发癫，滚去沙发睡。”
“知道了——”长崎明日奈打了个冷颤，老实转了回去。
狭小的客厅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叶霜不知何时从怀抱膝盖蜷缩的坐姿变成了仰躺，长时间供氧不畅让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
在好象永无止境的来回推攘中，她忽然颤斗了下，睁大眼睛，拼尽全力推开面前的少年，攥紧的小手用力挥了出去。
啪—！
黑暗中响起一道清淅的声响。
程飞捂着脸目定口呆，“叶师傅，你喊停就行了，怎么还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