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那边狡辩。”乖乖女干脆扭开脸看窗外，不理他了。
程飞张了张嘴，放弃了纠正她的观点。
回到广安街把车停好，少年提议像上次一样买点零食。
“你先保证不买乱七八糟的东西。”叶霜很警剔。
“什么叫买乱七八糟的东西，娜娜干的也怪到我头上？”程飞觉得很冤枉。
“不是你教的她怎么会买——买那些东西！”少女磕绊了下，眼神飘忽。
“叶师傅，我发誓，我绝对没教过她买那些东西，我和她在一起之前她就已经满脑袋黄色废料了。”少年信誓旦旦。
“我不信。”叶霜昂起下巴扭开脸。
程飞只有发出一声叹息。
两人买好了东西，回到出租屋。
乖乖女轻车熟路进屋，在书桌坐下来掏出自己的学习资料，至少从表面上看是一副大家闺秀端坐着认真学习的架势。
程飞在她旁边，看了看她后也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经过好几次补习，两人差不多对这件事熟悉了，房间里气氛安静。
窗外不时刮过呜呜作响的大风，期间又下了一阵雨，并没有影响到专注的两人。
中午由程飞下楼打包食物，少年把东西带回房间时，双马尾少女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有种魂归天外的感觉，听到脚步声又一声不吭坐直。
等到填饱肚子，程飞翻了翻上楼前买的零食，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柚子，大概是叶霜从水果店挑的。
“叶师傅，原来你还挺喜欢吃柚子的？怪不得游戏名字也叫柚子。”少年拿了水果刀切开厚厚的皮开始剥。
“拿来我自己剥。”乖乖女眼神飘忽了下，伸出小手。
“我帮你好了。”少年微笑。
少女想了想，把手缩了回去没有说话。
程飞像上次一样开启时零，转眼间把果肉全部剥出来，装在柚子皮做成的碗里放到叶霜面前。
“吃吧。”
“谢谢。”乖乖女姑且低声说，拿起果肉放进嘴里，白嫩的腮帮子微微蠕动着，脸上多了一抹微妙的满足。
程飞也随手放了一块进嘴里，吃东西的同时打量少女的水手服领口部分，精致的领结与雪白的锁骨相得益彰。
虽然他不太懂，不过叶霜每次私底下穿的水手服款式都很考究，而且次次不一样，简直是狂热爱好者，衬托少女五官标致的漂亮脸蛋，让人赏心悦目。
“渣男，你别盯着我看！”叶霜腮帮子鼓鼓囊囊，察觉到视线瞪向他。
“这么可爱还不让人看。”少年摇头，叹息，移开视线。
乖乖女神情变得局促不安，吃柚子的速度都跟着变慢。
一段时间后，吃够了的少女拿起笔继续对付练习题，又忽然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程飞瞄了下挂钟，若无其事说，“叶师傅，困的话可以去我床上睡，时间到了叫你。”
“我不用。”叶霜眼神戒备，整个人都清醒了。
又过了段时间，少女再次捂住嘴打哈欠，盯着题目眼神闪铄，轻咬唇瓣若有所思，幽幽地抬头看向旁边的少年，“程飞，我想去睡一下。”
“好啊，放心睡，半个小时叫你。”少年轻描淡写点头，盯着电纸书上的资料看也不看她。
“那你不准过来。”乖乖女一脸不放心。
“不会靠近床半米范围内的。”少年毫不尤豫点头。
“也不准盯着我看。”
“绝对不会。”
“更不准做奇怪的事！”乖乖女依旧一脸担忧。
“叶师傅。”程抬起头，笑得很无奈，“我不是那种。”
叶霜这才站起身，“那我去睡了。”
少女来到床边，先把叠放整齐的被子放到角落，又回头瞄了下少年，确认他一动不动，这才解开发绳在床上平躺下来，包裹白色过膝袜的笔直双腿并拢，小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保持这个状态闭上了眼睛。
程飞回头瞥了下呼吸变得均匀的少女，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又回过头，把注意力放到手上的工作。
叶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刚开始的警剔过后，发现那边的少年没有任何动静，她的意识不知不觉沉了下去，床单上若有若无的洗衣液香味令人安心，直到一段时间后，她被一阵风雨声吵醒，缓缓睁开眼。
房间里依旧安静，少女偏过头，看到少年的背影依旧专注，从早上补习开始就这样，好象完全不知道疲倦。
相比平静的屋里，屋外的情况就糟糕多了，突如其来的暴雨像天上漏了窟窿，铅灰色的雨幕甚至让人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响。
“怎么雨这么大？”叶霜没来由有种不安，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叶师傅醒了？”程回头瞥了下她，“不知道，可能台离得较近吧。”
乖乖女回到桌边坐下，拿起手机看到消息推送，一下子呆住了，“黄色预警——怎么会？”
少年也拿起手机看，露出了不似作假的惊讶，“台风居然转向了？坏了，你好象回不了家了。”
叶霜忽然意识到什么，银牙一咬盯向他，“都怪你！“
“叶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和她眼瞪眼，“台风不是我指挥的？”
“你快点开车送我回家！”乖乖女刷地站起身，神情焦急。
“叶师傅，刮台风啊，你不要命了？”少年震惊。
“那我不回家晚上怎么办？”少女更慌了。
“实在不行也只能留下来住了，放心，毛巾牙刷都有备用的，吃的也够。”少年一本正经。
叶霜紧咬唇瓣盯着他，又忽然看向墙上的挂钟，嗓音都带上了哭腔，“渣男，你说好半个小时叫我，结果一个多小时了都没叫，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叶师傅，你也太冤枉人了，我只是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而已。“
“你少狡辩，你就是想骗我留下来过夜！”乖乖女眼框微红，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都是不可抗力，而且过夜也没什么的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少年无奈，摊手。
“谁知道你想怎么样？不行，我要回家！”少女纠结了一秒，开始收拾东西。
“叶师傅，冷静点。”程飞连忙按住她的小手，“你功夫再高吹到天上去也用不出来，还是再等等，说不定台风很快就过了？“
“你少骗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叶霜挣扎了下，没甩开程飞的手，更慌了，“你快点放了我！”
“已经来不及了，你看外面的天气。”少年松开她，摊手。
两人说话间，窗外的暴风骤雨也完全没有减弱的架势，反而愈演愈烈，风雨拍打窗户发出剧烈声响，仿佛某种怪物在徘徊，令人下意识想要远离。
乖乖女注视这一幕张了张嘴，眉头微颦轻咬唇瓣，小手绞在一起。
“叶师傅，又不是没一起住过，难不成我会把你吃了，倒也不用这么紧张吧？”程飞叹了口气，一脸诚恳。
“可是你这里只有一张床，还这么小，晚上怎么办？”少女以不安的感觉看向他。
“明明还不确定台风刮多久，已经默认要留下来过夜了？”少年不无惊讶。
“程飞，我和你说认真的！”叶霜银牙一咬用力跺脚。
“我错了，实在嫌弃的话我可以去沙发睡，虽然我沙发有点小，或者打地铺也行。”少年双手低下头合十迅速说。
乖乖女捏紧拳头陷入了沉默，象在进行天人交战。
程飞看了看她，也不催，若无其事继续手头的事情。
短暂安静后，少女带着踌躇的清脆嗓音响起，“那你先保证，不会对我趁人之危。”
“保证，我什么时候对你趁人之危过？”少年看向她，露出亲和力的微笑。
“你这个渣男都不知道对我趁人之危多少次了！”少女更委屈了。
程飞愣住，揉了揉嘴，扭开脸，“呃，叶师傅，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得搞清楚趁人之危的定义，所谓的趁人之危是指——”
“你别在那边狡辩！”少女提高音量打断他。
“是，我们叶师傅单纯可爱，都是被我威逼利诱才变成这样的。”少年低下头默然。
“本来就全都是你逼我的！”叶霜这才以不情不愿的感觉坐回原位，又瞄了瞄窗外的雨势，眼神闪铄着把注意力放回练习题上。
“差点忘了。”程飞忽然起身。
“怎么了？”少女抬头，不无警剔。
“我去存点，你不用管。”少年摆了摆，走出房间。
叶霜注视他背影消失，轻抿唇瓣想了想，把头转回去。
程飞完成必要准备，又坐下来打开微信，挨个给沉曦，长崎明日奈和林萱琦问候。
“程飞同学和霜霜在一起？”
长崎明日奈如是回复。
“是”
“来你个头，和沉老师好好待着”
“怎么这样，好冷漠，都不关心猫咪”
程飞无视了那边的抱怨，关掉手机插上电源，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停电，必须尽量把电充满。
做完这件事，少年注意到叶霜视线瞄向自己。
“叶师傅，怎么了？”
“没什么。”乖乖女又低头做题。
当窗外风雨大作时，两人身处的房间反而变得异常寂静，不知何时闷热的感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清凉的空气从不知何处钻进来，不知不觉抚平了心头的焦躁，让人也跟着变得平静。
“叶师傅，话说那天你偷听了？”程飞头也不抬，以轻描淡写的语调开口。
“偷听？”叶霜先是呆了下，随后神情一紧，“我没有！”
“我都还没说是哪天？”少年看向她，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娜娜同学的雷达果然没错。”
乖乖女神情慌乱了下，“我只是担心你欺负她！所以稍微听了一下而已——”
话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脑袋也跟着低下去。
“听完有什么感想？”少年就象随口问。
“感想？我——流氓，你别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少女话说出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随便聊聊，不感兴趣就算了。“少年轻描淡写摇头。
“哪有你这样和女生聊这些的？”叶霜昂起下巴，嗓音说不上羞赦还是抱怨。
“又不是随便哪个女生都聊。”少年耸肩。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乖乖女瞪向他。
“除了你，沉曦，娜娜还有萱琦，我还可以和谁聊这种事？“少年摊手。
“都已经四个了，你还想怎么样？”少女莫名有点恼火了。
“其实是三个，以后还得除掉萱琦。”
“你！”叶霜眉头紧皱，扭开脸不看他了，“渣男。”
“多了也是渣男，少了也是渣男？”
“反正你就是渣男。”乖乖女一脸笃定。
少年无奈地笑了，继续做自己的事，“叶师傅，你觉得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在一起？”
“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别想了。”少女毫不尤豫露出冷酷的表情。
“明明一开始讲的是只要不伤害萱琦就乖乖做我女朋友，结果又变卦了，唉，善变的女人。”程飞摇头，叹息。
“我后来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叶霜露出回忆的神情，眼神闪铄了下，愠怒。
“机会？哪有机会？”
“我说了只要你愿意好好和小姐在一起，就什么都答应你”乖乖女埋下头，感觉脸颊微微发烫。
“叶师傅，事到如今你也看得出这是不可能的了吧？”少年顿了顿，“我要是敢反悔，沉曦第一个把我杀了，实不相瞒她过生日那天晚上还威胁我来着。“
“沉曦又不会真的杀你。”叶霜想了想。
“那我更不可能骗她了，好就该被枪指着？”
“可姐也是好。”少女低下头，嗓音透着固执。
少年摊了下手，不置可否。
少女露出纠结的神情，沉默刻，轻声开口，“程飞。”
“啊？”
“难道你就不能—既和沉曦在一起，又不跟小姐分手？“叶霜注视他，神情微妙。
少年刷地抬头盯着她，好象看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怎么了？”少眼神飘忽了下，有种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