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的空气安静了一瞬。
“你不会要派人杀我吧？”程飞露出煞有介事的担忧。
“开什么玩笑，杀人？”袁世杰和他对视，哑然失笑，“什么年代了，这是法治社会，何况你说白了就是个学生，我犯不着做这种事。”
“那就好。”少年扶着胸脯松了口气，“你杀林萱琦就行了，别找我。”
“什么叫我杀林萱琦，程飞，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说话的，你看大哥我象那种人嘛？”袁世杰像听到有趣的事，手拍他肩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袁哥，我开玩笑的。”少年拿着茶杯跟着笑了起来，顺带也给他倒茶。
忽然间气氛融洽的两人，从远处看去就象熟悉的朋友。
“行了，我去那边找人聊聊，祝你路演顺利。”袁世杰掐灭烟头，端起茶杯一口喝掉，起身离开了。
程飞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喝茶。
毫不掩饰嫌恶的话音在少年身后响起，“某些人身上的铜臭味越来越令人作呕了。”
程飞回过头，看到眯起眼晴一脸鄙夷的沉曦，长崎明日奈跟在后面，穿着深色长裙打扮正式的两位少女比起平时别有一番风味。
“两位，今天也很可爱。”少年微笑打量她们。
“还好，晚点才正式开始。”少年双手插兜站起身，“你们见到林夫人了？”
“换个地方讲话。”沉曦昂起下巴看他。
于是三人离开贵宾休息室，来到外面僻静的观景走廊。
程飞站在一边，沉曦和长崎明日奈跟他保持一段距离站另一边。
“所以情况如何？”少年手搭栏杆俯瞰落地窗外学园都市的夜景。
沉曦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大概问了一遍，林夫人应该不是凶手？”长崎明日奈背着手歪头。
程飞挑眉，“沉老师，看来你可以和林家恢复关系了？真是可喜可贺。”
“不好意思，我不是程飞鱼，不会见到钱眼就往里钻。”沉曦冷笑一声，撩了下头发“沉老师哪里的话，林夫人不是你小姨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既然她不是凶手那岂不皆大欢喜？”少年摊手。
“呵，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不明白皆大欢喜在什么地方，还是说程飞鱼只是知道了林夫人没那么心狠手辣心里松了口气？”沉曦盯向他。
“沉老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少年无奈摇头，摩下巴，“查当然还要继续查，既然亲属的嫌疑差不多排除了，那就考虑别的利益相关者，比如上下级同事之类。”
“这要怎么查？”沉曦眼神闪铄了下。
“一点一点找吧，回头先陪你去趟你母亲当年的单位打听情况。”少年耸肩。
“知道了。”少女低垂眼帘。
“那个，还有件事。”长崎明日奈想了想，“沉曦同学当年住院的事情，我觉得也可以调查下？”
“精神科？为什么？”程飞不动声色警了下沉曦。
“林夫人说当年事发前，沉曦同学刚好在住院，沉曦同学的母亲也在忙这件事，听林夫人描述当年情况的时候，总感觉这里面有值得在意的事情？”长崎明日奈指尖轻点下巴。
程飞回想起来林婉清手机里的视频，林婉清自杀前一天就是沉曦的生日，林婉清和护土们在病房给沉曦唱生日歌。
“娜娜同学，看来你的侧写又发力了？”少年咂吧了下嘴，“那就去查好了。”
沉曦站在两人之间，面无表情看着窗外望不到头的无尽夜色，没有发表意见。
三人简短交谈一番就分开了，纪念晚宴按照流程展开，餐会开始前林夫人和一些大人物进行无趣的发言，这个过程暂且按下不表。
餐会结束后林夫人和大人物们很快消失不见，林萱琦也一起去了，似乎要商谈什么。
程飞去楼下的场地准备路演时，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有着褐色大波浪卷发的年轻女人脚步匆匆，抬头看到少年，双方都愣了下。
“唐记者，你怎么在这？”程飞看着上次在江城见过的和深蓝基金会有关联的可疑人物，狐疑。
他在微讯上和对方聊过好几次想试探口风，结果都被塘塞过去。
“我身为记者当然是来取材了。”唐瑜笑嘻嘻用手中的资料卷成话筒，“话说你上次居然骗我姓沉，程总，你今天要路演，方便接受下采访嘛？”
“要采访等活动结束。”少年没好气。
“好吧，不过今晚有点状况，等下估计没机会了。”唐瑜把东西收好，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什么叫没机会？”少年挑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对你而言也无所谓，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唐瑜摆了摆手，很急似的快步离开。
“喂。”程飞望着她走进电梯，好不容易忍住了把这个谜语人拦住。
少年看了下时间，暂时放弃思考她的问题，来到为他准备的场地，进行他职业生涯的第一场路演。”—林氏旗下基金产品历经多轮牛熊周期考验，凭借长期优异的产品业绩在专业机构和广大投资者中享有极高的赞誉，林氏首款量化产品正式发行，相信很多朋友充满好奇，今天我们邀请到了林氏量化基金经理程飞先生，来跟大家聊聊林氏的颠复性量化算法。”
不大的房间里，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身姿挺拔的少年在众人注视下走上前台。
“各位投资伙伴们晚上好，今天我要聊的内容很简单。”年轻得过分的少年手持话筒，以侃侃而谈的语调环顾全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算法，可以超越已有的所有投资策略，获取稳定且高额的投资回报？”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沉曦和长崎明日奈坐在后排注视他，前者一脸冷漠，后者面带微笑。
当台上少年开始讲话时，扎着丸子头五官标致的少女悄悄走进门，若无其事背靠墙壁添加聆听的行列。
一段时间后。
“好了，接下来是提问环节，各位有什么想问的可以举手，由程飞先生为大家解答。
9
当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毫无预兆的，一道沉闷的响声伴随地板明显的震颤感传进了所有人耳朵。
“地震了？”
“好象有东西炸了。”
正要抬手发问的人抬头望向摇摆的吊灯，面露疑惑。
正打算应对提问的程飞也愣了下，忽然联想到之前唐瑜的话。
随后，整栋大楼里的灯光先是短暂熄灭，又重新亮起，不知何处响起刺啦的电流声，好象供电系统也出了故障。
令人不安的话语通过广播在所有人耳畔清淅响起，“林家，宋家，你们的好日子倒头了
“什么情况？”
“恶作剧？”
“胆子也太大了吧？”
所有人面面相。
这时，广播中又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随后是两道震耳欲聋的枪响，清淅传入所有人耳朵。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每个人心头涌现。
“八十七楼以下的人，你们还有十分钟离开这栋楼，不想被烧死就快点，没开玩笑，重复一遍，你们还有十分钟”同个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