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边，刚脱离海平面的太阳还来不及释放燥热，漱漱微风拂过树梢，撩动少女额前黑亮的发丝，清凉的气息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宁静。
“叶师傅，实话实说吧，你落水以后，我本来不想救你的。”程飞轻声说。
话音落下，叶霜瞳孔一缩，放在绝对领域的双手紧，少女默默偏头注视身旁少年俊朗的侧脸，在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丝下，少年清澈的双眸倒映出海天相交的色彩。
“我那一瞬间的计划是，回去以后暗杀掉萱琦和林夫人，让沉曦继承林氏，然后万事大吉。”程飞前倾身体交握双手支撑下巴，嘴角勾起弧度，轻描淡写的语气象在说午饭如何安排。
“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双马尾少女眼眸轻颤，清脆的嗓音蕴含决意。
“叶师傅，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人死了就死了，什么都做不了。”少年偏头观察少女五官标致的脸蛋，咂吧了下嘴，“让我放弃的是你，仔细想想，我发现果然做不到对你见死不救，毕竟你可是我的叶师傅。”
叶霜吸了口气，别开脸躲避他的目光，眼神闪铄，纤手捂住心口。
“所以我就干掉丁盛，下去救你了。”程飞摊手。
“我听到你在水里喊我的名字，叫我不要死—后来我一直都在做这个梦。”少女轻声说。
“那个是救你的咒语，别在意，另外别让沉曦知道。”少年拉起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脸上，感受微凉绵软的触感，笑得很无奈，“你不会象娜娜一样把我卖了吧？她之前什么事情都告诉沉曦。”
叶霜头埋得更低了，紧咬唇瓣眉头微，深吸了口气，才抬头小心翼翼望了少年一眼，“我保证对谁都不说。”
“不愧是我的叶师傅。”少年握着那只小手在脸上蹭了蹭才放开。
双马尾少女触电似的把手缩回去，自己握紧，神情说不清道不明，“后来呢？你继续说。”
“后来反正把你救活了，伤也治好了，然后怎么说呢。”少年斟酌了下言辞，“认真讲，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才亲你的。”
“需要的东西”叶霜眼神急速闪铄，张了张嘴抬起头，眉头紧锁，嗓音多了一抹焦急，“所以你说喜欢我是在骗我？只是我对你有用？”
“那倒不是，喜欢你是认真的。”少年注视她的眸子，顿了顿又补了句，“喜欢菠萝包和糯米滋也是认真的。”
“流氓！你别动不动就—”双马尾少女慌忙别开脸。
“这不是怕你不相信。”少年一脸坦荡，“而且你很可爱，我就是很喜欢，其实我这个人真的挺诚实的。”
“花言巧语的渣男！你是不是对娜娜和沉曦也这样说？”少女一秒变得委屈，银牙一咬瞪向他“硬要说的话对沉曦讲得比较多。”少年想了想。
“你为什么不对娜娜说？！”少女幽怨的语调象在为朋友打抱不平。
“娜娜太主动了，我再讲她要把我生吞了。“
“你少污蔑娜娜！”叶霜恶狠狠瞪他。
“叶师傅，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想想为什么沉曦会叫娜娜狐狸精，这可不是我起的。”程飞无奈，摊手。
“那我也不相信娜娜会无缘无故对你主动！”少女提高音量。
少年沉思一秒，干咳一声，“叶师傅，我们还是回到正题，总而言之，我救你的过程也就这么简单而已。”
“你就是心虚了转移话题。”叶霜幽幽注视他。
“叶师傅，娜娜的事情你感兴趣问她好了，我们就不谈了。”少年双手合十。
双马尾少女轻哼一声别开脸，轻咬唇瓣思索片刻，轻声说，“那我问你，你亲我的时候，想的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只想得到你要的东西？”
“这个问题重要嘛？”程飞愣住。
“很重要，那是我的初吻，你这个渣男！”少女一秒带上了哭腔。
“好吧，别激动，想的当然是喜欢你，当时你的味道凉凉的有点甜，舌头也很软，菠萝包也很”少年一本正经回忆。
“你闭嘴！我问的不是这些！流氓！”少女更生气了。
“当我没说。”少年举手投降。
少女扭开脸抹了下发红的眼框，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沉默片刻，盯着脚下瓮声瓮气，“那我再问你。”
“请讲。”少年坐直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少女审问般的语气，象个生闷气的小女友。
“这个嘛—”程飞挠了下头，“一定要讲的话，第一次觉得你还挺可爱的，是在东京的医院那天晚上。”
“为什么？”少女继续瓮声瓮气，也不看他。
“当时你居然会主动找我道歉，再加之白天打架的时候还牺牲自己保护我，感觉你又坦率又讲义气。”少年正色。
“我只是怕你挨揍了小姐生气而已，而且你那么弱，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叶霜嘀咕。
“所以你才很可爱啊，叶师傅。”少年以宠溺的感觉看她。
“你不准趁机说这种话！”少女凶狠咬牙。
“夸一下都不行？叶师傅，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轻易夸女生可爱的，真的。”
“我相信鬼都不会相信你这个渣男！”
“好吧，不相信就算，可惜。”
“还有一个问题！”
“好的？”
“你随随便便就喜欢我，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将来怎么办？”双马尾少女脸上有种怨恨。
“说实话，还真没考虑过，喜欢归喜欢，我本来没打算和你在一起，当时也只想偷偷亲你一次就算了。”
“所以你就是在故意玩弄我的感情？！”少女小拳头紧了。
“叶师傅哪里的话，不管怎么样现在我都绝对会对你负责让你幸福的，做不到就算你放过我，
娜娜都不会放过我，所以就别纠结这点了吧？”少年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小心翼翼观察她。
叶霜低下头轻咬唇瓣，十指紧裙角，过了片刻低声说，“程飞。”
“啊？”
“你这个渣男。”幽幽的语调和以往的怒骂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