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下课铃敲响，少年双手插兜穿过紫藤萝持续盛放的长廊，爬上社团活动楼天台，
推开唯一的大门。
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独坐钢管椅上，精致姣好的小脸面无表情盯着手中的书，窗外吹来微风轻轻撩动她垂顺的囊发，一抹细碎的阳光抚摸她雪白晃眼美得象艺术品的纤细修长双腿。
“下午好，我的沉老师。”程飞在沉曦旁边坐下。
“真的问好就别在讲话的时候用那种下流的视线盯着。”少女抬头瞪他一眼。
“哪里下流了，而且要怪也只有怪你的腿太犯规，坐在这里就是在勾引我。”少年摇头，叹息。
“果然是大脑龈的水生哺乳类，一出现就开始发表恶心言论，简直就象某些深水鱼离开水面会吐一样。”微皱，一脸嫌恶
“沉老师，我才奇怪一件事，为什么我每次来社团活动室你都在这里坐好了，简直像专门为我刷新出来的npc一样。”少年好奇。
少女眉头一扭，变得费解，“程飞鱼到底有多疯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妄想？搞清楚我只是不想在教室多待所以一下课就马上过来了而已。”
“马上过来期待我忽然推开门，不断重演初见那天的场景？”
“无药可救的妄想狂。”
“高一生涯度过了大半，在班上还是一个下课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沉老师，如果不是我你会不会高中三年一个朋友也交不上啊？”少年得意起来。
“思想狭隘的程飞鱼又在以己度人了，我只是不想象你一样把时间浪费在和那些蠢货维持所谓的朋友关系，不然以我的程度怎么都交得到朋友。”沉曦笑，撩了下头发。
“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看来在班上确实没朋友。”程飞摇了摇头，拿出各种学习资料摊开。
少女轻咬银牙，在桌底下踢他一脚，“不想和我做朋友也可以不做。”
“沉曦，实话实说，我也确实不想和你做朋友。”少年低着头写笔记，一脸认真点头。
“——什么？”少女纯粹如墨的眸子微微睁大盯着少年，好象怀疑自己听错了。
“沉老师，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爱你啊，想做的当然是你的丈夫。”少年警了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少女神色一变，别开脸眼神闪铄。
“有被触动到？”少年观察她的小脸，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无聊至极的话术，凭这种花言巧语的样子就永远都别妄想什么成为我的丈夫。”少女恶狠狠剐了他一眼，在桌底下用力踢他。
“沉老师，这种迟早的事就不谈了。”程飞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话说娜娜同学呢？”
沉曦双眸微咪，眉头紧锁盯着他，倔强的唇瓣紧闭。
“沉老师，这又是什么表情？”少年疑惑。
“程飞，回答我，一个人到底要有多恶劣，才可以前一秒对一个女生讲爱，下一秒立刻想到另一个女生？”少女深吸了口气，嗓音轻颤。
“只是感觉有点奇怪，毕竟我们好象很久都没机会这样单独坐在这里聊天了。”少年不动声色“原来程飞鱼自己也清楚，到底是从什么开始连两个人坐在社团活动室讲话都成了件难得的事，再和你继续下去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沉曦重重冷笑。
“哪里的话，公主殿下息怒，我知道你很期待独处时光，只要没有别的安排我都会尽量象今天一样来陪着你的。”少年低头。
“呵，倒也对，有一堆狐狸精等着见面，倒也没必要专门跑来天台挨骂。”少女扭开脸，一脸不悦。
“一堆狐狸精太夸张了，沉老师，难道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全世界都是狐狸精？”
“不好意思，这个世界上的女生本来就只分为两种。”沉曦幽幽说。
“冒昧一问是哪两种？”少年迟疑了。
“初恋，还有狐狸精。”少女的视线带着寒意。
“沉老师，太极端了，虽然坦率承认自己是初恋的感觉也很可爱。”少年感觉额头有汗，下意识抹了下。
“只是阐述事实而已，毕竟我当初不幸和你成为初恋，这点无法否认。”沉曦面无表情看窗外，象在哀悼自己错误的青春。
“那我很荣幸，虽然是金钱维持的恋爱，不过看来也算悍悍相惜。”
“这里没人和海洋垃圾悍悍相惜。”
“沉老师，小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话音落下，社团活动室安静了片刻。
“她去找叶霜，今天不来。”沉曦低垂眼帘盯着书。
“又去了？好吧，还真是锲而不舍。”少年张了张嘴。
“程飞，你现在是不是很爽？”少女抬起头，一脸冷漠注视他。
“啊？此话怎讲？”
“有个这么百依百顺的狐狸精，甚至会积极主动去帮你哄女生。”少女冷笑。
“沉曦，不瞒你讲，其实我假期那天已经和叶霜妥协了，我们说好———”
“程飞，我还在想这件事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和我交代。”少女打断他的发言，居高临下地笑了。
“这你也知道？娜娜同学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少年手抓头发，有点接受不了。
“但她不接受这个结果，还要去找叶霜，你打算怎么办？”少女深邃如墨的眸子清淅倒映少年的面孔，嗓音听不出喜怒。
“我总不可能真的训她一顿让她回来吧？”程飞摊手。
“呵，只要想有什么做不到，反正她只是你的宠物，宠物不听话就好好教训。”
“沉老师，不至于，夸张了。”
“归根结底恐怕是某些人还对叶霜心存幻想故意纵容罢了。”沉曦双眸微眯，锐利的视线像把他穿透。
“沉老师，之前你讲过可以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现在又要管了？”少年小心翼翼。
“别误会，只是没想到这条贪得无厌的程飞鱼居然会表现出一点象是人类的底线和克制，有点意外而已。”沉曦语气轻描淡写。
“哪里的话，我难道不一直都是表面花心实则可靠的感觉嘛？”少年一本正经。
“不得不承认唯有在想象力方面程飞鱼真的无人能敌。”少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