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师，我们先重新梳理一遍雪崩和丁盛的关联。”程飞一本正经。
“丁盛本来就是雪崩的人，还要梳理什么关联？”沉曦视线在面前的食物中梭巡，面无表情拿起一串烤基围虾。
“根据小伊同学搜罗的情报，去年丁盛由于渐冻症住院检查，作为江城的优秀企业家受到了市领导慰问，这件事上了新闻，可以认为那个时间点他的身体还没被改造。”程飞也拿起一串烤基围虾。
“所以？”正在认真给虾剥壳的沉曦视线扫过他手里的食物，眯了眯眼睛。
“所以我觉得那个时候他大概率还没和雪崩产生联系。”程飞也给虾剥壳。
“为什么？”少女唇瓣轻启，小口消灭竹签上的虾肉。
“他当时已经病得很重，处于要料理后事的阶段了，又没有家人，所以才会受到慰问，要是早就可以改造身体，何必拖到那个时候？”程飞把剥好的虾肉送到沉曦嘴边。
少女以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警了下他，张嘴吃掉。
长崎明日奈警见这一幕，若无其事捧起鸡尾酒作势往嘴里灌。
“因此，我猜雪崩是在丁盛临死前的最后关头跑出来救了他，出于某种目的。”程飞随手柄长崎明日奈的瓶子放下，又剥了个虾送到少女嘴边，被以很开心的感觉探头一口接住。
“什么目的？”沉曦警了下桌上没剩几只的虾，黛眉微皱似有不悦。
“丁盛身上有价值的东西无非两样，一是钱，二是头脑。”程飞把随手柄服务员招过来，指着菜单点了什么。
“别卖关子。”沉曦盯看他“雪崩应该没那么缺钱，而且用骗贷这种方式容易惹火上身，我觉得不会。”程飞拿起烤羊排自己吃。
“你之前还讲他们策划邮轮沉没是为了诈骗保险。”沉曦不为所动。
“是这么讲没错，那两个国际刑警告诉我了，初步审讯显示大副是受公司高层指使，
这个案件是邮轮公司的内部问题，丁盛的身份只是帮凶，他和大副是旧识，逃到澳洲全靠大副帮忙，大副需要让邮轮沉没，他需要死亡证明，两人一拍即合。”程飞用羊排骨在面前比划。
“但是雪崩出手帮忙了。”
“帮了，不过只在暗中帮忙，我倾向于丁盛骗贷单纯是为了报复银行系统当年害死他的妻女，想给我们这些银行的狗一个教训，而邮轮案件是为了收尾。”少年以自嘲的感觉说。
“首先不是我们，这里只有你是银行的狗。”沉曦一脸鄙夷。
“是是是，总之他临死前这么骂我了，足够说明他对这点耿耿于怀。”程飞拿起烤生蚝往嘴里扒。
“你的意思是雪崩是为了他的头脑？为什么？”沉曦面露思索。
“沉老师，还不懂嘛，丁盛本人是个很有能力的科学家，雪崩在他病危的时候拯救他，你觉得他愿不愿意添加雪崩效力？”少年摊手。
“你的意思是雪崩在招揽人手？”沉曦瞳孔一缩。
“沉老师，倒也不用露出这种震惊的表情吧，这不是理所当然的，雪崩有自己要研究的东西，如果我是雪崩的领导者，肯定也会招揽各种人才帮我打工，还记得我讲的吗？现代工程靠的是技术专家群策群力。”少年摇头，叹息。
“拾人牙慧而已居然得意起来了，果然是厚颜无耻的程飞鱼。”沉曦笑。
“沉老师，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前人总结出的思想，不觉得从中挑选出行之有效的也是一种能力？”
“诡辩就算了，继续正题。”少女一脸冷漠。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可继续的了，结论就是丁盛并不是雪崩的资深成员，他的私人物品里肯定也不会遗留雪崩的线索，连络记录这种东西不用猜都知道要抹掉，所以我们这趟注定没有收获。”程飞低头吃东西。
沉曦沉默一秒，“绕了半天其实就是想表达拿到被扣押的东西也没用？”
“没错。”少年头也不抬。
“话说程飞同学在吃什么？”长崎明日奈好奇观察。
“这个？”少年面前摆着个锡纸碗，“烤脑花。”
“脑花？”长崎明日奈歪头。
“就是动物的大脑，这个是猪的。”少年点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确实是猪的。”沉曦不怀好意地笑了。
“沉老师，别逼我对你不轨。”
“你敢！”
“那个。”长崎明日奈脸蛋微，捧着下巴看又开始日常互相攻击的二人，“所以我们明天可以回去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玩两天也没关系。”程飞看向她。
“讲得好象在学园都市坐牢一样，不想回去也可以不回去。”沉曦了下他。
“哪里的话，现在我又不怕林萱琦，怎么可能抛下我的小可爱逃跑。”程飞正色。
“也就是以前确实想过逃跑。”沉曦别开脸冷笑。
“想过是想过，但一想到要带我的小可爱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果然还是算了。”少年摇头。
“事后好听的讲法才是算了。”
“矣，沉曦同学明知道在游艇上程飞同学就没有跑，现在故意质疑一遍，就是为了听程飞同学的情话，实在太狡猾了。”长崎明日奈在旁边感叹。
“沉老师，原来是这样？”少年煞有介事惊讶。
“狐狸精，我请你少在那边卖弄小聪明。”沉曦眼神闪铄了一瞬，先瞪长崎明日奈，
再瞪程飞，“那次是没跑，谁知道别的时候程飞鱼还有没有计划过？”
“唉，沉老师，诡辩也算了。”少年摇头。
这时候服务员送来了一盘开背后摆盘像花般绽开的蒜蓉基围虾。
程飞把盘子推到沉曦面前，“喏，觉得不够吃直接讲就可以了，别在那边悄悄可爱了。”
“没有我也可以不吃。”沉曦眯起眼睛，在桌底下踢他一下。
“我也要。”长崎明日奈在旁边敲筷子，象个待哺的小鸟。
于是程飞一口气夹了好几个到她碗里。
沉曦脸色变得难看。
“沉老师，都这么多了还不愿意分给娜娜同学？小动物也太护食了点。”少年发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