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浮空船进入巡航状态,沉曦在驾驶室埋头研究空图,自言自语,“按现在的进度,一个月内赶到裂谷城不是问题。”
“请问裂谷城是什么地方?”程飞若无其事站在旁边。
沉曦斜眼看他,又移开视线,一脸冷漠不说话
“沉老师,请问——
“不想和三心二意又龈不堪的垃圾讲话。”少女冷声打断他。
“原谅我吧公主殿下,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既然你这么在意,对你又小又可爱的脚不忠这种错误以后不会再犯了。”少年双手合十。
“又在那边讲疯话,这里没人在意你这种见不得光的内心想法,程飞,我才想问你到底为什么会活在世上?就因为你这个星球的恶心程度都提高了百分之四百。”沉曦恶狠狠瞪他,有如实质的痛恨和嫌恶让怀抱膝盖蹲在角落发呆的暗影和开船的蕾娅都没来由颤斗了下。
少年摩下巴,挑眉,“也就是所谓天下一石我独占八斗?想不到在你心目中我这么出众。”
沉曦深吸了口气,手捏眉心。
“沉老师,私事归私事,我还是想知道裂谷城是哪里,我们不是要去世界树的树根嘛?”少年拿出正色。
沉曦眯了眯眼睛,用没有感情的语调说,“裂谷城是上下层空域的中转站,
那片浮空大陆盛产光魔水晶,贸易也很发达,我们先去裂谷城进行补给,然后再去树根。”
“原来如此,那裂谷城应该不是帝国领土了吧?会不会有危险?”
“裂谷城在这个世界长久以来都是中立之地,不用担心这点。”
“那就好。”程飞点头表示了解。
沉曦不再理睬他,自顾自掏出一叠泛黄的纸张翻阅,时而黛眉微皱。
程飞不动声色横移一步到她身后,和她一起看,过了片刻说,“沉老师,请问你又在看什么?”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往上线都是敷衍了事,连处理冷却水的工作都找借口甩给我的程飞鱼今天居然关心这些。”沉曦头也不抬冷笑。
“冷却水交给你是想着反正有蕾娅可以帮忙,我的小可爱操持家事辛苦了,
今天有空当然想多陪你一下。”程飞试图摸她脑袋,被少女眼神逼退。
“呵,我看是做贼心虚。”
“沉老师,你再这个态度我马上回你那边把你现在穿在脚上的袜子没收。”
少女神情一变,“程飞?你别发疯!”
“那麻烦你好好和我讲话,你到底在看什么?”
“你这个垃圾,又威胁我!”沉曦紧咬银牙瞪他,眼神闪铄了下扭开脸,“这是罗伯斯坦留下的笔记。”
“罗伯斯坦是哪位来着?”
沉曦扭头看他,眸子微微睁大,“程飞鱼的记忆力衰退到这种地步了?涌泉镇光魔工坊的主人。”
“想起来了,那个老爷子。”程飞貌似恍然大悟,“起航之前你不就讲把工坊里有用的东西看完了嘛,原来是吹嘘?”
沉曦不看他笑,“虚伪的程飞鱼又在以已度人了,只是觉得这几页草稿很重要,所以单独带上船研究而已。”
“好吧,所以这上面在算什么?居然可以引起星灵女皇的注意。”程飞打量写满公式符号让人眼花缭乱的笔记。
沉曦沉默片刻,皱眉的思索神情象在考虑怎么解释,“程飞,记得这个世界的光魔武器发射的是什么吗?”
少年想了想,“你之前讲过是光魔水晶的碎屑?”
少女点头,“在高温高压下光魔水晶的碎屑会被激发,就象火药点燃,激发的光魔粒子通过特殊材质的炮膛汇聚,最后形成表面上看到的粒子束。”
“明白,所以?”
“在这个过程中,光魔粒子也许没有真正消失,只是像化学反应一样改变了形态。”沉曦手捏下巴。
“也就是我们之前推测的气态光魔粒子?”程飞看着她。
“说不定,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罗伯斯坦觉得激发的光魔粒子还有大量能量被束缚在内部,这些能量如果释放出来,将会是普通激发的无数倍,并且会把光魔粒子彻底消耗掉。”沉曦紧盯手上的笔记。
程飞愣了下,迟疑了,“这个所谓被束缚的能量,该不会其实是核能吧?”
“用核能不太恰当,毕竟光魔粒子作为超异物质大概率不遵循标准的原子结构,但你一定要这样理解也可以,总之他发明了相关的理论,最后得出光魔粒子的内在能量等于质量乘以光速的平方再乘以一个系数。”沉曦轻声说。
程飞一惊,“我靠,那不就和质能方程差不多?光魔水晶可以造核弹?”
“也许吧,只是他大概也没研究清楚,连理论都还不完善,我也只是从这些凌乱的笔记里面推测出来的。”沉曦翻了翻手上泛黄的纸张。
程飞盯着所谓的笔记端详,忽然意识到一点,“沉老师,你觉得这个世界的纸正常情况下是白色还是黄色?”
沉曦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翻到的这些搞不好是他好多年前的研究成果了,看来他真的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光魔工匠。”程飞耸肩,摇头叹息,随口说,“考虑到上下层在打仗,
说不定哪天这个世界的第一发光魔核弹就要爆炸了。”
沉曦眼神一凝。
与此同时,在艾尔坷尼斯世界的某处。
一条风尘仆仆的新式高速浮空船缓缓泊入井然有序的码头。
上百条大小不一的浮空船停靠在这里,梳杆和缆绳像蛛网般笼罩天空,流着汗水搬运货物的工人来来往往,到处是吆喝喊话声,空气中仿佛可以闻到淡淡的硝烟味。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看到那些工人搬运的沉重长条木箱中,装满了用油纸包裹的崭新光魔步枪。
新式高速浮空船的舱门打开,在仆人的扶下,银发蓬乱的老人握着手杖以稳健的步伐走下船。
一群身穿统一墨绿制服,脊背挺直的人来到他面前,其中的领袖以严肃的神情向他敬礼。
老人回以脱帽点头。
在路过的人侧自下,老人被这群人簇拥着登上马车,朝不知何处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