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曦沉默一秒，以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看向程飞，轻声说，“恶心。”
少年说异，“这也不行？我们都抱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说也不差这一次吧，
沉曦。”
少女昂起下巴，“是，虽然恶心，但反正这种恶心的事情早都已经在你无耻的算计下做过无数次了，既然你好不容易守信一次，我也不是不可以勉强满足你这点无聊又的要求，额外和你抱一次。”
少年松了口气，“沉老师，你还真是傲娇，既然愿意那就来吧。”
由于背着长崎明日奈，他腾不出手，只能面向沉曦。
“前提是你在正常情况下提出，而不是背着狐狸精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当场讲出让我抱你这种话，简直不可理喻，你这条三心二意的水生哺乳类，这种情况我只能给你这样的回应。”沉曦话锋一转，以冷静而又恼火的语调说完，在少年异的表情中，抬起踩着黑色制服鞋的小脚，以完全是象征性的感觉踢了他一下，力道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做完这件事，少女恶狠狠瞪他，“满意了吗？垃圾。”
少年和她对视，一脸错乱，“所以你本来是愿意的？就因为我背着娜娜同学，所以不行了？”
“显而易见的废话。”沉曦扭开脸往前走。
“虽然轻轻踢一下作为回应的感觉也很可爱，但是总觉得我错失了很重要的东西，沉曦，能不能删除刚才的记忆，我们下次重来一遍。”少年跟上她说。
“铢必较的程飞鱼又开始讨价还价了，别做梦，你在背着狐狸精的情况下叫我抱你，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少女轻咬银牙往前走，有种恨不得把这件事记在本子上的感觉。
“没必要吧沉老师，你每天会忘记的事情成千上万，把这件也忘了如何？”
“不好意思，我有超忆症，每天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沉曦一脸冷漠“可是我真的很想让你额外抱我一次，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了，你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也不用这么绝情吧，我知道你只是嘴上严格。”少年脸上的悲哀恳煞有介事。
沉曦注视前方，冷不丁说，“程飞。”
“阿？”
“我现在在想一种可能。”
“什么？”
少女忽然停下脚步，直视他的眼睛，“除了拿出来的这一千万，你手上还剩多少去钱？”
少年陷入沉默。
“程飞，回答我。”沉曦面无表情注视他。
少年连忙清了清嗓子，不逃避她的视线，“没剩多少，几十万零头而已，毕竟当初和林萱琦赌的是一个月翻一倍，所以我也只让小伊同学按这个目标操盘。”
“叫我的名字。”少女轻声说。
“小可爱，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少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程飞，我只相信你叫我的名字。”沉曦也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觉得这不是名字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信赖的问题，事到如今难道我不叫你的名字你就一句话都不相信我了？”少年神情变得凝重。
“程飞，回答问题有这么难吗？”沉曦面无表情。
“都说了不到一百方，你总不会要让我全交出来吧？”少年变得小心翼翼。
沉曦摇头，“不会，前提是你讲的是真的。”
“我讲的就是真的。”少年的眼神斩钉截铁。
沉曦的语气不变，“那就叫我的名字。”
少年沉默一秒，“沉老师，一定要逼这么紧吗？给彼此留一点空间好不好？”
“如果你不反复强调那是你的全部身家，我也没兴趣追问，程飞，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沉曦以没有喜怒的视线注视他，深邃的眸子仿佛已经把他看穿。
“好吧，小可爱还是这么聪明，骗了一点点，其实还剩两三百万，我只是想卖个惨而已。”少年汕笑。
沉曦看着他的笑容，不为所动，“叫我的名字。”
少年笑容一秒消失。
沉曦深吸了口气，低垂眼帘轻叹，“程飞，如果我真的要知道，问伊瑟娜就够了，但我想听你亲口给我讲真话，当然你不讲也无所谓，我也不会去问伊瑟娜，反正事实已经证明所谓的信赖只是你的又一次花言巧语罢了，我会对你失望。”
夜晚的小区楼下，静谧的气氛落针可闻。
少年看着眼前少女精致而清冷的小脸，沉默一秒，释怀地笑了，“好吧，沉曦，你赢了，这周我让小伊同学提高了收益，最后账户上有两千八百万，林萱琦把一千方本金也送我了，不过林夫人让我管理基金的条件是我自己跟投百分之五，她和林萱琦一人给我认购了一亿，所以我得跟投一千万，再去掉转给你的一千万，我自己还剩八百万。”
“果然。”少女撩了下头发，若无其事转头往前。
“所以你生气了？”程飞跟上她看，不无担忧。
“没有。”沉曦看着前方。
“真假的？你反应也太平淡了，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少女转头看他，面无表情，“我没生气，程飞，我本来也对你有多少钱无所谓，一千万的约定你已经履行了，剩下的只是我想听你讲真话而已，你告诉我了，这就够了，我没什么好生气的，至于你耍小聪明为自己敛财那是毫不意外的事情。”
“那我骗你的呢？你没意见？”少年惊讶。
沉曦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程飞，原来你也会做贼心虚，难道你的良知触底反弹了？但是不好意思，如果换以前我可能会在意，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对我彻底失望了？”少年观察她。
“只是习惯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对你这条程飞鱼的虚伪本性再了解不过，凭我的头脑现在也差不多可以发觉你会讲假话的情况了，另外还好你对我还算抱有最后的底线级别的诚信，我收回以前的评价，在安全词这件事上你是对的，让我有了必要时刻的验证手段，虽然你还是谎话连篇，但至少你自前都遵守安全词的约定，让我们可以勉强维持基本的信任，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违背这点，这是我们之间比金子更珍贵的东西。”沉曦昂着下巴。
冗长的话音落下，程飞若无其事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沉曦偏头，视线触及少年又转向前方，面无表情。
程飞也背着睡着的长崎明日奈看向前方。
在上楼过程中，两人没有再交谈，只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气氛在少年少女之间环绕，徘徊，久久不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