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博士，你怎么了？”程飞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看汪洋，露出若无其事的微笑。
“程总，刚才说话的是真实之眼？它在控制这只手？”汪洋表情很不自然。
机械合成音响起，“当然，汪博土，我多次建议您授权我使用语音输出，您都拒绝了，所以这还是您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和我交流。”
说话的同时，机械手的五指和手腕不断活动，除了没有复盖皮肤，简直栩栩如生。
汪洋紧盯那只手，眼里有种莫名的不安。
“汪博士，你没事吧？”程飞看着他，不无关切。
“程总，这只手————”汪洋咽了口唾沫。
“注博土，你好象有很多问题，放轻松，我们坐下来慢慢聊。”程飞保持微笑。
于是一段时间后。
程飞和汪洋坐在办公室，长崎明日奈倒了茶在边上旁观。
“汪博土，你的意思是你做噩梦梦到真实之眼变成机器人，所以看到那只手觉得很诡异？”程飞有种恋笑的感觉。
“是，程总，说实话我这几天好多次被真实之眼吓到，刚好研究有进展，就想干脆找你见一面。”汪洋手捧装茶水的纸杯，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尴尬还是什么。
这段时间每当他一个人深夜泡在实验室和真实之眼交流，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细节让他总觉得屏幕背后藏着一个活人，无时无刻不在通过摄象头窥视他的活动，阴森的感觉让他做了好几次噩梦。
“我讲过真实之眼是超乎想象的，刚开始被吓到是正常情况，别紧张，还是先说说你的进展吧。”程飞一脸轻松。
“好，是这样，关于韧纤共聚催化效率的问题，我找到了解决办法。”汪洋连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东西，“详细情况都在这份报告里，我还没上载给真实之眼。”
程飞拿起报告翻阅。
汪洋推了下眼镜，眼里有种兴奋，“简单来说就是用联吡啶替换原本的三苯基磷配体，再添加少量对苯二酚做阻聚剂，还有一些反应条件方面的优化，效率出乎意料的提高了上百倍，完全可以开始量产前的中试了。”
“进展比我预想快，看来我们运气不错。”程飞盯着报告嘀咕。
“材料学的研究有时候确实需要运气，不过程总，坦白说其实这个成果我最多占一半。”汪洋表情变得复杂。
“什么意思？”程飞抬头看他。
“改良的这套试剂方案是真实之眼帮我完成的，包括反应条件优化，真实之眼也给了我很多有用的建议。”
“看来你和它合作得挺成功的，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适应。”程飞点头。
“那时候告诉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觉得让你在和它的交流中亲身体验比较好。”程飞笑得不怀好意。
汪洋又回想起这几天的种种遭遇，张了张嘴，“这个亲身体验实在是“总之你习惯就好，这也是我们公司的底气所在，在软件层面我们遥遥领先全世界，当然硬件上很快也会是，那只手你已经看到了，等到我们的人形机器人问世那天，全世界都会震惊，而韧纤是你发明的，你的名字也会被世人铭记，汪博士。”程飞轻声说，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汪洋沉默了下，神情变得曙，“程总，我明白了，我一定不辱使命。”
“很好，我很欣赏你的态度。”
“不过程总，我还有个问题。”
“讲。”
“真实之眼是你开发的吗？还是别的什么人，我真的很好奇，当然如果是公司机密就当我没有问。”汪洋将信将疑看着眼前的少年。
“只能说我参与了一部分，我们公司虽然人不多，但是天才很多，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有机会你会知道的。”程飞语气轻描淡写。
“好吧，我明白了。”汪洋心领神会，放弃了追问。
“对了，既然你今天来了，我们刚好补一下面试吧。”程飞忽然说，从办公桌抽出一份东西。
“面试？”汪洋愣住。
“没错，虽然我个人相信你是个优秀员工，不过还是走一下流程，别担心，
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畅所欲言就行了。”
“那现在就开始吗？”汪洋正襟危坐。
“恩，我们直接开始。”程飞先是把办公桌上的摄象头调整了一下角度，对准汪洋，这让青年意识到真实之眼也是这场面试的考官。
随后程飞和全程旁观的长崎明日奈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清了清嗓子，“那么第一个问题。”
汪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快速回忆之前没找到工作时做过的相关准备，公司面试通常会考察专业技能，沟通能力和逻辑思维这份年薪一百方并且前途无量的工作，他无论如何也必须把握住。
“你相信外星人吗？”程飞看着青年说。
话音落下，在包括摄象头在内的三道视线注视下，汪洋陷入沉默。
“汪博士？”程飞叫了一声。
“程总，这————这是面试吗？”汪洋迟疑了。
难道这是在考察他面对突发情况的应变能力？
“这就是我们的面试，所以回答吧。”少年微笑。
“好吧。”汪洋推了下眼镜，深吸口气，“外星人，我个人倾向于相信，不过”
当青年小心翼翼斟酌言辞时，三道视线同时审视他的一言一行。
一段时间后，程飞目送白色代步车驶离这条偏僻的水泥路，若无其事说，“娜娜，你觉得这个员工如何？”
“感觉没什么问题？是不会带来麻烦的那种人。”和他并肩的长崎明日奈歪头。
“那就好。”少年揽着少女的肩膀往回走，“以后公司重要的人事都要辛苦你这样审查了，娜娜。”
脑袋往少年肩上靠。
少年轻抚她的脸蛋，感受少女亲昵的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