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其妙讲什么疯话？”沉曦扭头看程飞。
“就是人格障碍，多重人格或者精神分裂之类，我也说不准。”少年望着红灯思索。
“到底想表达什么？”少女皱眉。
“感觉你昨晚和现在不太象一个人，昨晚你有多软糯，现在就有多冷漠，有种反复无常的感觉，都不象单纯傲娇可以解释的了。”程飞摩下巴，神情莫名有种凝重。
“程飞，别在那边装模作样，还是说这就是你新的花招？讲些耸人听闻的疯话来反击我毫无意义。”沉曦冷眼看他。
“沉老师，再问你个问题。”少年正色。
“什么？”少女眯起眼睛。
“你是不是对医院的精神科或者神经科很熟悉？”
“又是哪里来的谬论？”少女皱起眉头，神情变得嫌恶，
“沉老师，你其实是个挺内向的人，从来不和非必要的人打交道，也从来不去非必要的地方，吃饭就盯着一家吃，没住过酒店，说明也没出过远门，你最近十六年的人生基本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我没猜错的吧？”程飞思索着看她。
“除开内向的评价，别的大致没错，难道你就凭这些认定我有精神问题？那这个世界上有精神问题的人太多了，相比之下你的精神问题更严重。”沉曦不无鄙夷。
“沉老师，那么象你这样一个不苟言笑，对人不主动，连生日礼物都不愿送我，很家里蹲的人，从认识开始就三番五次热情地表示愿意陪我去精神科看病，你到底是单纯的毒舌，还是——其实你对那个地方熟得不行？”
少年轻描淡写的话音落下，车内陷入诡异的死寂。
在程飞注视下，从来伶牙俐齿的清冷少女瞳孔一缩，第一次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选择转开脸眼神闪铄，小手紧裙子。
急促催促的喇叭声突然打破寂静。
程飞抬头，看到绿灯已经亮起，若无其事踩下油门通过路口。
帕拉梅拉驶上高架，除了发动机和胎噪构成的背景声，车上格外安静。
“沉老师，看来你也有秘密？”少年柔声开口，“不愿聊的话就算了，我没有深究的意思，你在我心里还是一样可爱的。”
“我———”沉曦低着头紧咬唇瓣，沉默片刻，“这次是你猜对了，算你这条程飞鱼还有点头脑。”
“果然，早就讲论数值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了，别以为只有你会注意这种细节啊。”少年不无得意。
“我是住过神经科，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少女深吸口气抬起头，盯着前方面无表情撩了下头发。
“有可以聊的吗？我想知道你的事，沉曦。”程飞以平淡的感觉开车。
“没什么可聊的，已经是很小时候的事情了。”
“你也小小时候？沉老师，你不会其实拥有星灵女皇的记忆，只是不肯告诉我吧？”少年咂吧了下嘴，“难道在考验我？女皇陛下，我会永远忠于你的，带我飞升吧，
我受够这颗该死的蓝色星球了。”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早就把你这个垃圾处决掉了。”沉曦笑。
“好吧，那讲认真的，很小时候具体是多小？”
“大概四五岁。”少女语气平淡。
“为什么去的？”
“记不清了，好象和超忆症有关，反正后来治好了。”
“超忆症也有记不清的时候？”
“幼年的事情谁记得清楚？我也只有模糊的印象。”
“还以为星灵女皇会不一样。”
“不好意思，至少生理上我明显是地球人类。”沉曦一脸冷漠。
“所以你讲自已有超忆症不是吹牛，你真的有医生开的证明？”程飞回过神，惊讶。
“呵，果然从心底不相信我。”少女双眸微眯，
“沉老师，那你还挺异于常人的。”少年感叹。
“没有某些水生哺乳类来得异于常人。”沉曦警他。
“你都讲是水生哺乳类了。”
“居然开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简直厚颜无耻到匪夷所思。”
“沉老师，这么一讲你和娜娜同学都是有精神问题的小朋友啊，怪不得当初会走到一起。”程飞感叹。
少女瞪他，“别把我和那个狐狸精相提并论，我早就康复了，现在非常健康。”
“是吗？我看未必。”少年斜眼。
“程飞，你什么意思？”少女提高音量。
“沉老师别激动，绝对没有任何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既然大家都有精神问题，以后别为难娜娜同学了如何，我绝对会把你们两个都照顾好的。”少年一本正经。
“又开始往那个狐狸精身上扯也是够了，真是永远都忘不了她，居然可以明自张胆的讲出这种贪得无厌的话，程飞，要论精神问题，我看你才是整个学园都市，不对，整个地球上最疯癫的那个，早就该被关进精神病院。”沉曦恶狠狠瞪他。
“沉老师别这样，退一万亿步，就算我真的有点精神问题，那不正好说明我们是可以互相依靠的同类，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程飞，够了，停止输出你这些令人作呕的荒诞妄想。”少女捂住嘴。
“怎么了？”
“想吐。”
“保险起见问一句，你是在用夸张的修辞还是真的想吐？”
“真的。”少女眯起眼睛。
“沉老师，我感觉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你。”程飞想了想，一脸认真，“所以你既不是毒舌，也不是傲娇，你是个—————-精神病人。”
“就知道你会在那边自顾自解读大做文章，所以才不想告诉你，受够了，真的很恶心，闭嘴吧程飞。”少女语调冰冷，纯粹如墨的眸子变得空洞。
“好的。”
两人来到学园理工一栋偏远僻静的实验楼，戴眼镜文质彬彬的格子衫青年在这里等侯多时了。
“程总！”汪洋上前握手，他黑眼圈依旧很重，但整个人充满精神气，不得不承认百万年薪就是养人。
“走吧，看看我们的实验室。”少年双手插兜，抬了抬下巴。
“好，请走这边。”汪洋做了个请的动作，快步在前面带路。
沉曦面无表情跟在程飞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