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曦捏紧小拳头，隔着被子端了程飞好几下，重新躺下来，眉头紧锁注视天花板。
“沉老师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干嘛呢。”少年松了口气。
“程飞。”少女的语调变得平静。
“啊？”
“我正式通知你一件事。”
“请讲。”
“直到你向我老实坦白所有秘密为止，我们结婚的概率永远是零。”
“这样，那坦白之后概率是多少？”
“亿万分之一。”
“懂了。”
“请你好自为之。”
“明白。”
房间陷入寂静。
“所以公主殿下。”少年出声。
“什么？”
“愿意主动到我怀里来吗？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过去抱你。”
“本来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同意你不堪的请求，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你别乱来我勉强可以忍耐。”少女的语气没有波动。
“不告诉你秘密连抱着你睡觉都不行？”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
“你今天该讲的话还是没有想起来，所以很遗撼你失去了碰我的权利。”
“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现在你越是装得无辜，越是显得可笑。”
“我之前答应你讲什么话了吗？完全不记得了。”
“很好，有了那个狐狸精果然就会这样，恭喜你程飞，让我对你的失望程度又多了一分，所谓的不会改变就是才过一周就完全变了。”
“沉老师，到底是什么，能不能提示我一下，求你了。”
“自己做出的承诺自己忘记了，果然是记忆力低下的程飞鱼。”
“承诺？到底怎么回事，沉曦，你再讲下去我真的要怀疑人生了。”
“虽然我根本不在意，但是你这种健忘的丑态果然很可笑。”少女的语气变得幸灾乐祸。
“啊？”
“快睡觉吧，程飞，充足的睡眠有助于提升记忆力，你是该好好睡觉了。”
“沉老师别这样，我如果想不出来今晚上都睡不着了，饶了我吧。”
“那你就想一晚上好了，或许这就是三心二意的下场。”少女说着闭上眼晴，黑暗中嘴角有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房间陷入深深的寂静，少年少女都仿佛睡着了。
良久之后，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可爱，我错了，真的，快点告诉我吧。”
“终于想起来了？还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少女冷笑。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少年抓头发，“沉老师，你不会在耍我吧？
？
少女沉默了下，“从今往后每次见到我都会夸可爱，这是你自己讲的话。”
“我讲过？”
“讲过。”
“记忆恢复了？”
“沉老师，虽然我是这么讲过没错，但是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的，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根本没当回事。”
“没当回事，果然。”少女语气忽然加重，笑，“谎话连篇的水生哺乳类的又一罪证，我当然不当回事，但你自己讲的自己遵守不了，就是你的错。”
“你不当回事还记这么清楚？”
“不好意思我有超忆症。”
“好吧，可是沉老师，为什么今天突然提这个？”
“突然？你搞清楚，你之前每天都会对我讲可爱之类令人作呕的话，唯独今天，到刚才为止才讲第一次。”
少年沉默了，“沉老师，如果觉得恶心的话，不应该我不讲你才开心吗？”
“呵，比起被恶心，你对我张口就来谎话连篇这点更让我觉得心寒。”
黑暗中响起少年深深的叹息。
“怎么，羞愧得哑口无言了？”少女的语气有种胜利者的轻快。
“不是，单纯就是一想到你每天都在像警剔的小动物一样悄悄盯着我有没有夸你可爱，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可爱过头了，不，应该讲地球人类当中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可爱的女生才对，果然你是外星人。”
“闭嘴，我要吐了。”少女神情一变。
“不过沉曦，虽然我完全忘记那个承诺了，还是无意识地做到了每天都夸你可爱，这件事有没有让你稍微感觉到我对你的真心。”
“我觉得有了那个狐狸精之后你立刻就变了这件事才是我们现在聊的重点。”少女冷声强调。
“好吧这点是我不对，今天娜娜同学一直在场，我确实是为了顾及她的心情刻意不和你讲亲密的话以免她受伤，没想到这样你居然这么在意。”少年语气诚恳。
“呵，我没什么在意的，少了那些恶心的废话反而清静了。”
“是是是，公主殿下冰清玉洁，怎么可能每天都在期待被我夸可爱这么无聊呢。”
“够了，闭嘴。”
“所以有稍微感觉到我的真心吗？有心里偷偷感觉很甜，等下做梦还会反复回味吗？”
“叫你闭嘴，不然我真的会恶心得睡不着。”
“那看在我一直以来都诚心诚意夸你可爱的份上，请原谅我一时的错误吧公主殿下。”
“呵，没什么原不原谅，如果你每天故意讲可爱之类的话，这种处心积虑的虚伪行径只会让我恶心之上更恶心。”
“好吧，所以这个问题结束了？那我还可以申请抱着你睡觉吗？”
“要抱自己抱。”少女翻了个身背对他，语气充满嫌恶。
“好的，那我动手了。”
程飞用轻柔的动作，把纤细的娇躯揽进怀里。
沉曦没有抗拒，被少年翻了个身后少女主动调整了睡姿，把额头抵在他胸口，双手缩在身前闭上眼睛。
“晚安，小可爱。”少年轻声说。
“晚安，另外恶心。”少女冷声说。
于是房间陷入真正的静谧，感受着彼此清淅的呼吸，形体与温度，两人默契地不再开口直到第二天，程飞准时睁眼，把还在半梦半醒的少女用力抱紧，在她耳边轻声说，“再十分钟。”
于是紧绷的纤细娇躯恢复柔软，只是不知为何，稍微有些颤斗。
“程飞，我快受不了了。”少女埋着头低声说。
“可以的话麻烦尽量忍耐，让我补充完本周的能量，公主殿下。”少年轻抚她后背。
“更恶心了。”少女没有动弹。
“对了，我想申请今天和娜娜同学过夜。”过了片刻，少年又说。
“沉老师？”
“程飞。”少女深吸了口气。
一种刺骨的寒意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