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晚安，我的小可爱。”程飞柔声轻抚沉曦的脑袋。
“晚安。”
“不否认小可爱？”
“受不了了，放开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被你这种垃圾抱住睡觉，简直是恶心到要室息，我叫你放开我，程飞。”
“沉老师，真的困了，快睡吧，晚安，明天见。”
话音落下，少年不动弹了。
少女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完全无法挣脱怀抱，在黑暗中眼神闪铄。
“程飞，太用力了，我不舒服。”
困住她的囚笼变得松散。
少女动了动，纤细的身子紧挨少年身侧，枕着他的骼膊面向天花板，就这样保持了片刻，才缓缓闭上眼睛。
“沉曦，我在想。”
“什么？”
“你说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称之为男人？”
“不堪的小人本身就走入歧途，多远也成不了男人。”
“这样吗？还好我不是那种小人。”
“麻烦你闭嘴。”
“好的。”
早上六点半，程飞准时睁眼，他的手臂被压得没有知觉。
名为沉曦的美少女偏头依偎在他怀里，双眸紧闭，呼吸均匀。
她精致姣好的小脸掩映在如墨的发梢间，笼罩在晨曦的微光中，肌肤如同羊脂玉般乳白细腻，每一处细节都仿佛世间美好的集合。
而那张倔强紧闭的小嘴，唇瓣薄而粉嫩，如同剔透的果肉般诱人。
少年情不自禁朝她凑近，逐渐到了可以嗅到淡淡花香的距离。
沉曦睁开了眼，纯粹如墨的眸子，空洞地注视近在胆尺的少年。
“程飞，你要做什么？”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
“沉曦，我想和你接吻。”少年视线落到她微张的小嘴上，很诚实的说。
“想都别想。”少女面无表情注视他，“一大早就控制不住自己龈不堪的丑陋欲望，怪不得我闭着眼睛都感受到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只在你面前控制不住，沉曦，你实在太可爱了。”
“只针对一个人的犯罪也是犯罪。”少女冷笑。
“我觉得那叫爱。”
“没这么夸张吧，只是想偷亲你而已，甚至都没有真的亲。
“那就是犯罪中止或者犯罪未遂。”
“就算我真的犯罪了也都是你的错，你这个样子就是在勾引我犯罪啊。”
“又开始荒谬的受害者有罪论了，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不会再有下次让你抱着睡。”
“当我没说，请下次例会也务必这样。”
“首先这次也是特殊情况，别理所当然的觉得下次例会还可以，其次搞不懂这样和我单纯睡在你旁边有什么区别。”
“唉，简单来讲就是这样更有拥有你的感觉，沉曦，你就当是一种占有欲吧“呵，果然又是可悲的男性本能在作崇，拥有我？麻烦别搞错了，我不是你的什么东西。”
“你是我的小可爱。”
“受不了了，我要起床了，麻烦你放开。”
“沉曦，还有一个提议。”
“什么？”
“最后让我抱紧你十分钟。”
“—不反对。”
“居然这么干脆就答应了。”
“呵，反正连一晚上都答应你了，再多十分钟就当是可怜你这个可悲的水生哺乳类，免得你还要觉得我不近人情。”
“沉曦，你也太可爱了。”
“麻烦你别这么用力，勒得我不舒服了，另外手不要放到腰以下，还有，克制你见不得光的反应，至少不要让我明显感觉到，不然我真的没法忍受完这十分钟。”少女受寒似的颤斗。
“好的，不过这也是抱你的乐趣之一，麻烦公主殿下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尽量忍受，真的辛苦您了，下午给您买提拉米苏。”
“我已经在最大限度忍受了，另外我没兴趣连着两天吃。”
“好的，那您有任何别的要求都尽管提，只要可以让您感觉愉快一点。”
“只有这个时候最殷勤，简直无药可救。”
两人起床洗漱，由少年下楼买早餐，等到少女小口享用完，两人出门。
程飞站在门外，欣赏玄关处纤细双腿包裹黑色过膝袜的少女弯腰用指尖把制服鞋勾到脚跟，期间绸缎般的墨色长发顺滑垂落。
沉曦穿好鞋走出门，抬头瞪了少年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穿鞋都要用这种恶心至极的视线盯着。”
“沉老师，你根本不知道你弯腰穿鞋的动作有多漂亮，简直就是艺术。”少年若无其事按下电梯。
“再冠冕堂皇的说法也掩盖不了龈不堪的本质。”少女冷笑，和他并肩等电梯。
“骂我可以，但我不允许你侮辱自己，你就是每个动作都很漂亮。”
“我只是在骂你，我漂亮这点理所当然不需要反复强调。”少女撩了下头发“自恋这点也很可爱。”少年看着她的侧脸。
“搞清楚清淅的自我认知不是自恋。”少女面无表情走进电梯。
“既然清楚自己有多漂亮还每天在我面前做晃来晃去，果然是在勾引我？”
少年跟在她后面。
“给我闭嘴，从睁眼开始就要被你这种垃圾不停地言语骚扰也是够了。”
在各种意义不明的对话中，两人下楼来到车站等公交。
早就等在车站的咖啡色短发少女不动声色走到程飞另一边，在不近也不远的位置站定。
“两位早上好。”长崎明日奈望着道路微笑，仿佛只是不经意偶遇。
“娜娜同学，早上好。”少年以稀松平常的感觉和她打招呼。
沉曦冷笑一声。
等到公交进站，三人依次上车。
宽松的车厢里，后门旁边台阶上的两个座位刚好空出来。
沉曦径直靠窗坐下，把包抱在怀里。
“程飞同学坐吧？”长崎明日奈歪头。
“你坐。”少年摇头。
“那————好吧。”少女朝沉曦眨了眨眼，走上去坐下。
沉曦眯起眼睛望向窗外，一脸冷漠。
并拢双腿的两位少女一言不发，仿佛毫不相识。
身姿挺拔的少年单手插兜站在旁边，大多数时候望向窗外，偶尔视线掠过两人，没有任何交谈。
三人第二次在上学的清晨碰面，大概就是这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