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程飞洗了个澡，站在床沿把属于自己的枕头仔细摆正，之后拉开被子一角钻进去，靠在床头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沉曦以嫌恶的感觉扫了他一眼。
“沉老师，那是什么眼神？”
“觉得你很恶心的眼神。”
“理由？”
“不确定，可能是一种发自灵魂的厌恶。”
“对我的在意发自灵魂？也太别太爱我了，沉曦。”
“废话连篇，我要睡觉了，麻烦你关灯。”少女瞪了他一眼，躺进被子只露出脑袋。
“好的，小可爱。”
程飞在少女注视下盯着她的脸欣赏了片刻，等她皱起眉头忍不住要出声训斥，才啪一下关掉灯，在她旁边躺下来。
“沉老师，今天真的没有例会了吗？”少年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没有。”少女也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看来你这一周懈迨了啊，什么成果也拿不出来。”
“少胡言乱语，我这周在学习星灵的物理学，只是觉得以你的头脑反正也理解不了，没必要和你解释。”
“沉老师，我再强调一遍，从数值上我们两个的智力是一样的，只不过你可能有点特长而已。”
“理由。”
“什么理由？”
“你一直这样认为的理由。”
“我瞎编的，没想到你会深究，对不起。”
“不说点什么吗？沉老师。”
“星灵认为存在一种构成基本粒子的基本粒子，称为虚能子或者虚能。”
“灵虚子？怎么突然讲西游记。”
“果然程飞鱼不仅头脑不聪明，耳朵也不灵光，简直是地球生命演化的失败品。”
“别这样沉老师，开个玩笑而已，你继续，虚能然后呢，这东西到底是物质还是能量？”
“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虚能源于真空的自发性对称破缺，它具有复杂的内禀属性，构成了宇宙间的所有基本粒子进而构成整个物质世界，能理解吗？”
“完全明白，而宇宙就象一个个的小水泡，漂浮在充斥虚能的虚空里。”
“这种说法你从哪里听来的？”
“之前看过网络小说。”
“麻烦你抛开乱七八糟的概念，不然我没法和你讲话。”
“没有虚空的话那宇宙之外是什么？”
“没有什么宇宙之外，更没有什么小水泡和小水泡外面的虚空，一切都存在于我们面前的真空里，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一个空间。”
“怎么这样，我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那岂不是没有千变万化的物理规则，精彩纷呈的异世界也不存在，我们还是被困在这个被缓慢的光速支配，黑暗狭小，就象逐渐干涸的小水塘一样该死的太阳系”
“这不就是很普通的现实，为什么你会表达得这么绝望？”
“从希灵帝国变成三体，你不绝望吗？”
“这些又是什么？”
“各种科幻小说，沉老师你完全没看过？”
“沉老师？”
“睡觉吧，程飞。”
“怎么突然这么失望？”
“和一个靠科幻小说构建世界观的人解释这些，错的是我。”
“对不起沉老师，我只是想活跃气氛而已，我们继续吧，既然只有一个宇宙的话，所谓的星灵统治多元宇宙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讲只有一个宇宙。”
“你刚才不还讲”
“我讲的是只有一个空间，没有你想象中那种所谓的容纳很多泡泡宇宙的类似一个更大更复杂宇宙的虚空。”
“好吧，那多元宇宙是什么？”
“严格来讲也没有多元宇宙，有的只是不同维度。”
“原来星灵的维度和宇宙不是一个意思？”
“关键在于向性，向性是虚能的内禀属性之一，每个虚能子都具有一个随机的向性，星灵把向性解析为一串数字，就象出厂编号。”
“然后呢？”
“由虚能构成的物质也就理所当然带有向性。”
“明白，所以向性和维度有什么关系？”
“简而言之，向性不同互不干扰，向性决定维度，明白了吗？”
“明白了，麻烦再解释详细点。”
“既然明白了还要解释什么？”
“沉老师，我的意思是我明白了我不明白这点，向性为什么就决定维度了？”
“果然是愚蠢的程飞鱼，小学二年级水平的推理都做不到。”
“我居然有那么弱。”
“闭嘴，再讲具体点好了，在我们面前的空间里，存在无数因为向性不同而互不干扰的基本粒子，我和你之所以能够看见，听见，甚至接触，都是因为我们向性相同，理解了吗？”
“—”少年在黑暗中用力挠头。
“你怎么了？”
“我好象懂了，又好象没懂。”
“举个例子，假如现在用某种手段改变你整个人的向性，你就会原地消失，
哪怕你没有移动，我们也看不见对方，你会被卷入另一个向性的物质世界，假如那个向性只有你，你将陷入真正的虚无。”
“也就是说有无数个物质世界叠加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看不见也摸不着？”
“可以这样讲，总之，星灵把基于向性分隔的一个个物质世界称为维度，星灵所谓的维度跃迁就是人工操纵物质向性的技术。”
“原来如此，完全明白了，那我们赶快学习星灵的知识，暂定在十年之内追赶上这种技术水平好了。”
“不可能的，先要有极精细的控制手段调用恒星级别的能量，绕开夸克禁闭破坏微观粒子，才有机会观测到虚能的存在，之后还要逐步探索虚能的性质，利用虚能的各种内禀属性创造出超越常理的超异物质，才算勉强接触到维度跃迁的技术门坎。”
“超异？”
“星灵把人工合成的不依赖自然界基本粒子构成的物质称为超异物质，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所以讲了半天其实还是跟神话没差？”
“从伊瑟娜给出的资料来看，确实象是神话。”
“原来如此，那麻烦也把星灵神话的设置集发我一份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