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程飞联想到叶霜装架子鼓的那些箱子，眼前的还更重一点，不过对现在的他毫无压力。
“那走吧，小曦要的全在里面。”沉雪点头。
“堂姐，里面装的什么？”程飞一手拎一个黑箱子。
“重力仪，小曦没告诉你？”沉雪疑惑。
“我问了她不说，叫我给她当苦力就行了。”
“小曦还真是。”沉雪听笑了，“她父亲工作忙，母亲又走得早，孤僻惯了不懂和人打交道，你别在意。”
“啊？”少年张了张嘴。
“我刚才是不是讲漏嘴了？”沉雪捂住嘴，神情后知后觉。
“这些她跟我讲过的，我知道，我觉得她挺可爱的。”少年若无其事。
“那就好。”沉雪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一楼教室时，沉曦正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地讲话，“所以卫星围绕地球做匀速圆周运动，受到的引力近似等于重力常量乘以地球质量除以两者距离的平方—”
少女边讲边在小黑板上刷刷刷写公式，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很多行，似乎在极短时间内就讲完了人类物理学的前半页。
讲台下的小朋友们被她传染了似的也变得面无表情，当然也可能是听得一脸痴呆。
等沉曦讲完万有引力准备讲电磁力的时候，沉雪终于忍不住上去阻止了她继续摧残小朋友们的心灵，“好了，小沉老师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觉得小沉老师讲得怎么样？”
“小沉老师好厉害！”
“小沉老师懂的好多！”
从痴呆当中清醒过来的小朋友们发出了不明觉厉的惊叹。
“只要你们认真学习，将来也可以象小沉老师一样，好不好？”沉雪笑着说。
趁她哄小朋友的功夫，程飞和沉曦离开了。
“沉老师，将来我们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可别去讲什么带电七巧板在真空电场中的运动。”程飞说。
“收起你恶心的妄想。”沉曦瞪他，“东西拿到了？”
“重力仪？在里面。”少年示意手上的黑箱子，“话说这是做什么用的？”
“不熟悉汉语吗？重力仪就是测量重力加速度用的仪器。”少女一脸冷漠。
“我的意思是拿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探测回廊，没想到程飞鱼这个物种的智商比我预计的更低。”
“你的意思是回廊会引起重力变化？”少年抬头望天。
“我估算过了，假如回廊产生的引力可以被探测，正下方海平面的重力加速度至少会产生毫伽级别的显著波动。”沉曦撩了下头发。
“顺带问下伽是什么单位？”程飞看着她。
“一伽就是一厘米每二次方秒，这是重力勘探的常用单位。”少女嫌弃的神情仿佛在对他说“连这都不知道”。
没想到可以测出这么细微的变化。”程飞看手上的黑箱子。
“这只是我准备的各种遥感手段之一。”沉曦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情。
“不愧是你沉老师，这下回廊肯定跑不掉了。”程飞顿了顿，正色，“话说沉老师，有件事我要给你讲声对不起。”
“什么？”少女狐疑而警剔。
“沉老师，你怎么这种表情，我这次可是诚心诚意想对你表达歉意。”
“下意识觉得你这种人讲不出什么好话。”少女眯起眼睛。
“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得不承认这次你对。”
“怎么样都行，只是我对你母亲的事深表遗撼。”
“谁告诉你的？”沉曦愣了下。
“你堂姐。”
“你想表达什么？”少女低垂眼帘。
“我只是想说对不起沉老师，没想到你是个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小朋友，
怪不得性格一点都不温柔，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程飞认真地看看她。
“？”沉曦一脸错愣，回过神来，有点忍无可忍了，“程飞！”
“沉老师你别乱来，仪器可是很贵重的。”少年以手中的箱子警告她。
“放到地上。”沉曦盯着他说。
“你要怎么样？”少年小心翼翼。
“我命令你把东西放到地上。”沉曦眉头一竖，抬高了音量，
“好吧。”少年依言照做。
沉曦瞪瞪瞪走到少年面前，深吸了口气，清冷的眸子瞪向他，“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连父母都没见过的孤儿好，去死！”
凶狠的话音落下，少女毫不留情地端了少年一脚。
“嘶—”少年倒吸了口凉气，趁势把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程飞，我已经警告过你————”少女纤细的娇躯恶寒地剧烈颤斗。
“沉老师，好痛，所以让我抱你十秒钟。”少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
沉曦眉头紧锁，神情不悦到了极点，握紧拳头一动不动，纯粹的眸子望着空气变得空洞。
冰凉的空气中，少年少女可以清淅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短暂又漫长的十秒钟寂静过后，少年的小腿再度遭受俏脸冰寒的少女的含怒一击。
沉曦双手护在胸前，迅速和他拉开距离，用一种看待死刑犯的眼神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程飞，你彻底无药可救了，本来还以为你有一丝理智可以克制内心禽兽的欲望，果然对你抱有任何一点期待都是愚蠢，最后讲一遍，你再这样未经允许对我出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少年牙咧嘴地不答话，好象刚才那一击真的把他重创了。
“卖弄拙劣的演技也适可而止，你根本就不痛。”沉曦眯起眼睛。
“啊？沉老师原来你看得出来啊。”程飞一秒收敛了，“我以为我装得挺象呢。”
我没姓林的那么蠢。”沉曦一脸冷漠。
“这个你就误会了，她掐我的腰真的很痛。”程飞露出后怕的表情。
“那你活该。”沉曦不无嘲讽。
“算了，玩够了，走吧沉老师。”程飞摇了摇头，重新拎起箱子来到少女身边。
“”—”沉曦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少年少女恢复到并肩而行的状态。
“沉老师，从今往后不管发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真的。”少年忽然说。
“麻烦你离我远点，我不需要一个随时都在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少女戒备。
“沉老师，一定要把喜欢讲成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