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对面位置的几个樱华女生似乎注意到程飞不同寻常的样子，忍不住往少年这边张望，交头接耳起来。
林萱琦漫不经心地打量戴上眼镜的少年，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失神了半秒，她似笑非笑地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脸，抓住他的衣领拉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叫我什么？”
“老婆？”少年低声试探。
林萱琦的神情凝固了一瞬，眯起眼睛，毫不客气往他腰上拧。
“主人，我错了。”少年把她散发幽香的脖颈作为攻击目标。
“晚上再收拾你。”少女推开他，笑盈盈地说。
对面座位，似乎盯着书的沉曦，眼神冷得可怕。
事实证明八点智力和九点智力差距不够大。
虽然程飞这次的主要目标本来也不是林萱琦就是了。
在程飞碟碟不休了一个小时的物理难点精讲后，林萱琦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伸出去捏少年的脸，“行了，讲点正事。”
正在那边分析小球受力的程飞一秒闭嘴，“好的，萱琦你想讲什么。”
“量化投资做得如何了？”少女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这个—还在初步阶段。”少年讲物理题时的自信迅速收敛，变得象老实本分的小学生。
“别告诉我半个月了你还没正式开工。”林萱琦的表情变得不太满意了。
“怎么可能。”少年一本正经，“虽然过程充满挑战，但是模型已经完成初步训练投入使用了。”
“恩，然后呢？”林萱琦换了个坐姿“这周我重点在优化参数，根据运行情况做增量学习和微调，效果还挺不错的。”少年把之前点的半熟芝士推到她手边。
“直接点，收益怎么样？”林萱琦随意尝了一口蛋糕。
“听，虽然还没达到盈亏平衡点，不过这周收益率比起前几周大幅提高，说明我的策略在逐步生效，我觉得最迟下个月就可以转入正向收益。”少年斟酌着言辞。
“程飞，我发现你跟了我几天，别的没学会，他们写财报的话术你是学得一套一套的。”林萱琦好象被他气笑了，把手里的勺子戳进他嘴里，拍了拍他的脸。
正在吃提拉米苏的沉曦突然停下动作，皱起眉头，仿佛手里的勺子有毒似的。
“怎么了？”面前的长崎明日奈微笑着歪头注视她。
沉曦不理睬少女。
“萱琦，总得有个过程不是，我觉得半个月搞定这么多任务作已经不错了。”程飞做出一脸诚恳的样子。
“等我回头问问是你自己做的还是别人帮你做的。”林萱琦轻描淡写说。
“尽管问。”少年完全不心虚。
林萱琦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
“对了萱琦，寒假你有空吗？”过了段时间，低头写题的少年若无其事说。
“什么叫寒假有空，学校放假公司又不放假。”少女双臂交叉在胸前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那你就不打算趁过年休个假之类？”少年又说。
“不一定。”
“不一定到底是休还是不休？”
“少给我弯弯绕绕的，想搞什么直接讲。”林萱琦闭着眼睛往他腰上拧了一把。
“就是回廊研究部打算趁寒假出去一趟。”
“去什么地方？”
“海上。”
“去海上搞什么？”少女狐疑地睁开眼。
“找回廊。”少年一本正经。
正“我也觉得挺神经病的，但是她们又讲得有点道理，说不定真的会有不可思议的发现。”程飞语气平淡，“不过这个不重要，我就是想问萱琦你去不去，开米莉安的游艇就当是度假了。”
“难道我自己没有游艇？”林萱琦挑眉。
“开你的那更好了。”
“我不去，你也不准去。”少女毫不尤豫说。
“我本来也这么打算的，你不去我怎么可能放心去。”少年点头。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林萱琦看他表情认真忽然有点想笑。
“女生太多。”少年看向她，一字一顿。
林萱琦笑着眯了眯眼睛，眼里流露一丝危险，狠狠地往他腰上拧了一把。
“对了萱琦，你稍微等下。”程飞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
在林萱琦疑惑的视线当中，少年先是走向不远处的座位，给一个戴眼镜扎丸子头的漂亮女生讲了几句话。
女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持云台，把手机装上去，似乎准备录像。
少年转了个弯，走向另一边。
咖啡馆有个小舞台，舞台上摆着一架充满格调的钢琴。
少年在钢琴面前坐下来，随手按了两个和弦，
这吸引了樱华学生们的注意。
少年竖起食指一脸神秘地说，“弹一首《致爱丽丝》，送给一位我喜欢的教会我弹琴的女生，大家当背景音乐就行了，别在意。”
在樱华几乎没人不认识程飞，而会被程飞在这种公共场合称为喜欢的女生，
他们只能联想到林萱琦。
话音落下，咖啡馆里响起了心照不宣的起哄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那位独自坐在窗边，单手撑着下巴一脸不屑的少女身上。
柜台后面有胡茬的痞帅老板笑着摇了摇头，适时地关掉了店里原本轻柔的背景音乐。
舞台上的少年低着头微闭眼眸，舒缓的琴声流淌而出，逐渐充盈在咖啡馆里。
舞台上柔和聚光灯是橙黄色的，穿过少年额前几缕细碎的黑发洒落在他光洁的额头和刀削般笔挺的鼻梁一侧。
少年身姿挺拔，撸起一半的衬衣袖子让有力的小臂显露出来，随着十指在琴键上跃动发力，不经意间显露出强劲的力量感。
架在鼻梁上的纤细银色眼镜却又凭空给他增添了一抹书卷气，让师气张扬的少年变得内敛了一些，充满知性气息，他的衬衣领口稍显凌乱，扣子解开了两颗，可以清楚地看见喉结，还有白淅依稀的锁骨。
弹琴的少年简直完美得如何一副画卷。
咖啡馆里响起了某些女生无法察觉的咽口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