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在某一刻，她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脑袋靠在一个坚实的臂弯里，睡得很安稳
沉曦茫然地眨了眨眼，打量周围的环境。
明亮的房间很安静，成排的椅子上没什么人，不远处有个护士站，一个护士坐在里面低头写着什么。
“沉老师，你醒了？”熟悉的话音近在哭尺。
沉曦呆呆地抬起头，和微笑的少年对视。
“这是哪里？”她疑惑。
“显然是医院，还没清醒吗？”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你不是把我带去———”少女愣住。
“把你带去？”程飞疑惑。
“没什么。”沉曦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
她低下头去，看到自己一只手被打着点滴，另一只手被程飞握住。
少年的体温高得惊人，源源不断的热度从手心传导过来。
她后知后觉，像触电似的离开少年的臂弯，手也缩进袖子。
“你为什么会抱着我？”沉曦一脸恶寒，警剔地说。
“沉老师，你这是什么表情，这里靠背冷冰冰的，你手凉得跟冰块一样，我不抱看你会睡这么舒服嘛。”程飞一本正经。
“所以我为什么在医院？”沉曦警了眼手上的点滴皱起眉头。
“医生讲你酒精过敏，要不是我及时把你送到，你差点就死掉了。”少年摇头，叹气，“你以后可千万别喝酒了，酒心巧克力也不行知道吗？”
“怎么可能，我以前又不是没喝过——”
“生物书不是讲过食物过敏要第二次才发作，你果然还不太清醒。”
沉曦陷入了沉默。
‘要继续睡吗？点滴还剩最后一瓶。”程飞拍了拍臂弯示意她靠过来。
少女紧咬唇瓣，摇头。
“沉老师，你都被我搂着睡了两个小时了，不差这半个小时的。”少年循循善诱。
“刚才是刚才，现在不需要。”少女固执地扭开脸。
“不要就算了，果然你还是晕着的时候比较可爱。”程飞说着，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一张少女俏脸通红双眸紧闭依偎在少年怀中的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上。
“你居然趁我昏迷的时候偷拍？”沉曦睁大眼睛，一脸无法接受。
“拍一下留作纪念呗，沉老师，你不会还要生我的气吧？你根本想不到我一个人带你挂急诊有多费劲。”程飞把手机收起来。
少女张了张嘴，偏开脸，“谢谢。
“道谢就不用了，毕竟你是我女朋友。”程飞摇头。
“谁是你女朋友？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少女咬着牙瞪他，
“你啊，我要不这么讲医生不得怀疑我拐骗良家妇女。”程飞一脸理所当然。
“不想和你废话。”少女纠结地扭开脸。
气氛安静下来。
过了几分钟，沉曦伸出手，声音小了下去，“暖宝宝还有没有？”
“虽然很高兴你依赖我，但是最后一片在那里。”程飞指了指。
少女低下头，发现输液软管上裹着一片暖宝宝。
“为什么要粘在上面？”她疑惑。
“加热一下，药水太冷了打进血管会很难受。”
“你怎么知道？”她将信将疑。
“沉老师，虽然你可能头脑是要聪明一点，不过论生活经验你还差得远，尽管相信我就是了。”
程飞说着，伸出一只手摊开，“冷的话就放上来，反正之前两个小时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用了。”沉曦眉头紧锁，把手放到外套的兜里。
程飞见状，摇了摇头，掏出手机来看，“话说沉老师，对于年级第一的宝座即将被我夺走，你有什么想讲的吗？”
“痴人说梦。”少女冷着脸。
“我可是足足比你多看了两个小时网课，说不定你明天还会有后遗症头脑不清醒，虽然这样赢有点胜之不武就是了。”程飞点开暂停的视频。
“我现在好得很。”沉曦昂起下巴。
“看到你这么硬气我就放心了。”程飞松了口气，专心地开始看视频。
少女眯着眼睛注视他的侧脸，片刻之后移开视线去。
半小时后，程飞叫来护士，给沉曦拔掉了针头。
“多按一段时间喔。”护士临走前柔声嘱咐。
沉曦自己用力按住输液贴，默默打量自己没有血色的手背。
“站得起来吗？”程飞扶住她的骼膊帮她起身。
“还好。”少女低垂眼帘。
“那走吧，折腾半天都快十一点了。”程飞双手插兜打了个哈欠，
两人走出医院，沉曦好奇地张望抬头，结果在医院对面的楼上，发现了她之前看到的酒店招牌。
夜晚的街道很冷清也很冷，一阵风刮过让她打了个寒颤。
“你等一下。”程飞叮嘱她一句，走进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片刻之后回来，把一瓶热牛奶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喝吧，医生之前就叫我买给你喝的。”
少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牛奶，低头用没有血色的小嘴含住吸管，
温暖的感觉让她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这时，身旁少年的骼膊忽然环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搂住。
“你做什么？”少女凛然地抬起头。
这次少年不象在开玩笑，没有放松的意思，
“程飞！”少女银牙紧咬，提高了音量。
“沉老师，冷的话就别讲话了，我带你回家。”少年偏头看她，不容置喙地做了个声的动作，把她揽在怀里往前走。
沉曦纤细的娇躯受寒似的剧烈颤斗，少女低下头去，紧紧咬住吸管。
少年少女站在深夜的街头，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
两人坐在后座，少女故意拉开了距离。
程飞抓紧时间看网课。
一路无话。
的士在广安街停下，两人落车。
寂静的街头，少年再度把少女楼在了怀里走路。
沉曦眉头紧锁，低头唇瓣放松又咬紧，双手也无处安放不安地紧握着。
少女依靠在少年结实而温暖的胸膛，两个人完全象情侣一样。
沉曦咬着牙用听不出喜怒的低声说，“程飞，你这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的话我就把你抱着或者背着，你喜欢哪种？”
“你敢。”少女银牙都要咬碎了。
“沉老师，你不情愿的话现在就走，我又没把你捆在我身上，还真是傲娇。”
话音落下，少女立刻脱离少年的臂弯，随后又无力地被拽了回去。
“矣你真走啊。”程飞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