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消灭自己的炒蟹，“叶师傅开心就好。”
吃到一半，叶霜放下筷子看向少年，神情变得说不清道不明，“程飞，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是真心喜欢叶师傅的。”少年毫不尤豫看向她。
“你别嬉皮笑脸！”少女眉头一竖。
“对不起，叶师傅请讲。”少年老实低头。
叶霜眼神闪铄，沉默了下，“你答应过我的，不准在身体层面伤害小姐，你是不是忘了？”
“这是哪里的话？”少年咬着外皮酥脆的烤乳鸽，疑惑了。
“我，我那天都看到了————”少女不知何为磕绊了下。
“看到什么？”程飞打量她。
“————你自己心里清楚！”少女神情更慌乱了，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清楚什么？你看到我拿铁棍打她了还是拿烟头烫她了？”少年更摸不着头脑了。
叶霜张了张嘴，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神情严肃，“你把小姐按在墙上，对她————做那种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正午的出租屋里的空气陷入寂静，只有空调努力输送凉气的声响。
程飞欲言又止，抿着嘴陷入沉默。
“小姐平时运动也不多，根本做不了那种动作，上次去医院检查我问她怎么弄的，她还骗我说是不小心扭伤的，你就是在趁机报复小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双马尾少女死死盯着少年，眼框微红像只生气的小兔子，说不上心疼林萱琦还是打抱不平。
程飞继续沉默。
“你还想怎么狡辩？！”叶霜小拳头硬了。
“叶师傅————”少年揉了揉嘴，努力斟酌言辞，“这种事情一般我们不叫伤害，虽然我承认确实有一点点报复她的意思在里面，但她是自愿的，不信你回去问她。”
乖乖女瞳孔微微一缩，眼神变得飘忽，气势立马弱了下去，“我怎么可能去问小姐这种事情————”
“其实叶师傅亲自体验下就知道了，对你来说肯定很轻松？”少年一本正经。
叶霜像被针扎，恶狠狠瞪向他，“你别胡说八道！我死都不可能和你做那种事情的！”
“真的死都不做？完全没想象过交往以后像萱琦一样？”少年仔细观察她。
乖乖女慌忙低下头躲闪视线，嗓音都带上了哭腔，“渣男！是我问你，你别在这趁机说些乱七八糟的！”
“好吧，不问了，总之那种事绝对不能算伤害，麻烦叶师傅搞清楚，千万别误会了，我这个人可是很信守承诺的。”少年说完，以轻描淡写的感觉继续享用自己的烤乳鸽，不看她了。
叶霜十指绞在一起，眼神疯狂闪铄，耳根悄然变得滚烫，由于扎着双马尾，鬓发遮掩不住惊人的热度，在心里意识到这点后，少女心头更慌乱了，连忙用馀光观察旁边的少年，确认他没在盯着自己才稍微安下了心。
等到填饱肚子，程飞把东西全部打包进袋子，只留下菠萝包，糯米糍还有奶茶，拍了拍手看向少女，“叶师傅接下来怎么打算，去什么地方约会？”
“我什么地方都不去，你别烦我。”冷静下来的乖乖女瞄了下他，在少年疑惑的视线中，自顾自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本漫画，走到他的单人床旁边，又用凶狠的眼神瞪向他，“接下来你不准和我说话，做你自己的事！”
“不是说好约会的？”少年诧异。
“你自己说的怎么开心怎么来，所以我现在要看漫画了，你有意见？！”少女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没有。”少年和她对视片刻，只好顺从了。
于是少女坐在床沿，先用警剔的馀光瞄了下他，确认他起身去丢垃圾，继而象在自己卧室一样小巧的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打开漫画开始看。
“叶师傅，侧躺看书眼睛容易散光。”少年若无其事的声音传来。
少女被针扎似的刷地抬头瞪他，“叫你不准和我说话！”
“我只是关心你。”少年举手投降。
“也不准盯着我占便宜，不然别怪我揍你！”少女更凶狠了，稍微蜷缩双腿，轻抚后侧的裙摆贴合身体防止走光。
“怕了。”少年老实在书桌旁坐下，继续自己的工作。
出租屋里空气变得安静。
片刻后，叶霜抬头确认少年背对自己，又翻了个身转而仰躺，双手柄漫画举到头顶上看，修长的小腿垂在床沿。
盛夏的午后，两人吹着空调各自在一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某一刻，床上的少女翻着漫画噗嗤一声，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又迅速恢复冷酷，紧张了下，确认那边少年没有关注自己的意思，继续沉浸在漫画中，嘴角带着不自觉的弧度。
“叶师傅，这本讲的什么？”少年若无其事的话音在她耳边响起。
叶霜扭过头，冷不丁发现不知何时少年和自己并排躺在一起，盯着她举在半空的漫画。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乖乖女慌了下，刷地把漫画抱在怀里。
“你刚才笑的时候，就是好奇什么漫画这么有趣，居然可以逗笑我高冷的叶师傅。”少年摩挲下巴，一副打算研究的样子。
“什么漫画也与你无关，你别过来！”少女把漫画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往后缩和他拉开距离。
“就不能一起看？”少年注视她黝黑的眸子。
“不能！”少女更慌了，低下头眼框微红视线闪躲，好象受了莫大的委屈。
“明明以前都愿意让我一起看，现在反而不行了，奇怪。”少年摩挲下巴，露出煞有介事的疑惑。
“就是因为以前让你一起看才会变成这样————所以我再也不会和你一起看漫画了！”乖乖女一副悔不该当初的样子，说着提高音量象是想让自己坚定决心。
“叶师傅，你就这么喜欢立fg？”少年无奈。
“你少罗嗦！”她拿出敌意。
“唉，不给看就算了。”少年以失望的感觉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叶霜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又紧咬唇瓣抱紧漫画。
程飞往书桌走了两步，又以快若闪电的速度倒回来，这次出现在了少女上方，手掌支撑在她脑袋两侧防止逃跑。
“渣男！你，你干什么？”双马尾少女抱紧漫画左看右看，神情一秒变得慌乱。
“叶师傅刚才看的漫画不就是这样？”少年缓缓俯下身，让两人变得近在咫尺，可以清淅嗅到独属于她的淡淡清香的地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别过来！”少女和他四目相对，呆了呆，小巧的身子蜷缩起来，眼框变得更红了，像只被天敌逼进角落的小兔子。
“叶师傅现在闭上眼睛如何？”少年若无其事。
“渣男，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答应过不会欺负我的！”少女更慌了，嗓音都瓮声瓮气带上了哭腔，红通通的眸子瞪向他又忍不住躲闪，泫然欲泣。
“叶师傅刚才不是看得挺入迷的，难道不想自己试试？要是不讨厌的话就把眼睛闭上，我会很温柔的。”少年深深注视她。
“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渣男！你别过来，我，我不要————”乖乖女艰难的嗓音完全没了底气，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难以想象她平时可以轻松打倒几十个大汉。
拼命别开脸的少女嘴上说着，用馀光望向少年，眼神闪铄，纤细的脖颈滚动着用力咽了口唾沫，咬紧晶莹粉嫩的小巧唇瓣，轻颤的眼帘一点点低垂下去。
程飞俯视抱紧恋爱漫画缩成一团，眼眸微闭一动不动好象被吓得失去意识的双马尾少女，沉默一秒。
“虽然挺想试试和叶师傅像漫画里一样接吻的，但是不要的话就算了，毕竟我答应过不会强迫你的。”少年以轻松的语调说完，忽然揉了揉她的脑袋，从她身上离开回书桌去了。
叶霜紧闭着眼睛，等待片刻后也没察觉到任何反应，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少年已经回到原位背对她。
少女湿润的双眸眨了眨，纤手死死捂住心口，在那里，她急促跳动的心脏好象要冲出来一样。
少女躺在原位眼神闪铄，沉默了许久。
一段时间后，程飞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一言不发离开了卧室。
叶霜以侧躺的姿势看漫画，等到那边关门声响起一段时间后，她放下漫画抬头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开始觉得男女主角交互暖昧有趣的漫画，突然间索然无味了。
都是那个渣男害的————
想方设法调戏她————
等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少年依然没有回来的意思，乖乖女想了想，把看到一半的漫画夹上书签收回包里，开门走出卧室。
到底干嘛去了————
只见少年坐在沙发上，边吃菠萝包边看电视，正在播放的是日剧，连字幕也没有。
当叶霜一言不发来到他面前，少年好象看不见她，依然专注于看剧，时不时咬一口松软香甜的菠萝包。
乖乖女悄悄在他旁边坐下来，保持半个身位的距离，和他一起看向屏幕。
“叶师傅，什么时候来的？”程飞忽然扭头，露出不似作假的惊讶。
“渣男，你在看什么？”叶霜瞥了下他，眼神幽幽的。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我最近在学日语，用来练习听力。”少年一本正经。
“讲什么的？”少女努力想了想，总感觉听过又没什么印象。
“恋爱喜剧吧。”少年随口说，把吃到一半的菠萝包递给她，“要不要？”
“我不要！”少女下意识心头一紧。
“不要就算了，这个是你的。”少年说完咬了一口，等她露出欲言又止的微妙神情，又补了句，“我看你不喜欢就帮你吃了。”
“流氓————”乖乖女低下头，看着自己规规矩矩并拢的绝对领域，小手十指绞在一起，眼神飘忽。
“怎么又流氓了？”少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注意力还是放在电视上。
叶霜没有解释，也看向电视，她的日语还算不错，完全可以看得懂。
于是在夏日晴朗的午后，不知为何，总之两人开始坐在一起看剧。
程飞消灭了菠萝包，又在叶霜的眼皮底下吃糯米糍，乖乖女瞄了下雪白绵软的甜点又瞄了下自己腿上的过膝袜，忽然起身离开。
片刻后，她端着自己没喝完的奶茶回来，继续和少年并排坐在一起，咬着吸管看剧，这次坐的距离悄无声息近了不少，大概只有四分之一个身位，几乎挨在一起。
身材小巧的乖乖女用馀光观察旁边的少年，发现他只是看剧，完全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
“程飞————”少女咬着唇瓣轻声开口，嗓音清脆。
“啊？”少年头也不回。
“我————”她放下奶茶，小手绞在一起咽了口唾沫，进行艰难的天人交战，感觉自己心跳逐渐加快，“————我想试试。”
“试试？什么？”少年看向她，脸上的狐疑煞有介事。
“你还装，明明就心里清楚————渣男！”乖乖女红着眼睛瞪向他，语气说不上幽怨还是什么，又有点泫然欲泣了。
“难不成是接吻？”少年看着她五官标致的漂亮脸蛋，摩挲下巴。
少女听到那两个字，被针扎似的慌忙低下头，沉默不语。
“叶师傅想通了？”程飞变得饶有兴致。
“我只是————看到漫画里的样子想试试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的初吻都被你偷了，所以————反正我讨厌的人永远都是你！”乖乖女那张大家闺秀气质的脸蛋逐渐染上红晕，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努力提高音量想证明什么似的，只是支支吾吾的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初吻上次不是还给你了？”少年挑眉。
“就是因为上次都已经————渣男，你还好意思说！”她银牙一咬，眼框通红恶狠狠瞪过去。
“也就是反正都亲过两次了，也不嫌第三次，不如亲自体验下漫画里面的感觉？”少年看着她。
“你知道就好————渣男！”乖乖女又骂了一声。
“明白了，既然叶师傅需要的话。”少年正色。
“只有这一次，你别想多了。”少女担忧什么似的，小声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