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白月光
时近中午，柳玉清站在窗边，目光不时投向楼外门前道路。
这间办公室角度极佳，能将小白楼正门人员进出尽收眼底。
相约时间已近，视线里仍未出现期待的身影，心底不由升起一丝焦躁。
拿起手机，发出一条信息：“钢铁侠，你到了吗？”
对秒回：“到了到了！”
信息弹出的同时，柳玉清抬眼望去，一个身影恰好匆匆闯入视野。
一个穿着白t恤和深色牛仔裤的年轻男子，脚上一双小白鞋，背着黑色双肩包，正匆忙沿着小路向小白楼赶来。
待他走近，容貌渐渐清淅。
脸型线条硬朗，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平添几分书卷气，周身透着理工男的质朴。
“白t恤，背包的是你吗？”柳玉清指尖飞快打字。
“是的。”
“好的，我出来了。”
柳玉清一直悬着的心悄然落下。至少，这第一眼，并不让人反感。
“表小姐，他就是你要见的人？”一旁，林霞好奇地瞅了几眼，“看着挺精神，模样也周正。”
柳玉清嘴角微扬，点了点头。
“钢铁侠”的样子，完全符合她对一个技术理工男的预期，甚至比她在脑海中勾勒过的形象更顺眼些。
尽管在网上已是旧识，但线下见面终究是第一次，“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因此，特意将见面单击在唐人公司小白楼，还提前与嫂子通了气。”林助理，我和朋友去隔壁饭店吃饭，一点前回来。”
林霞会意：“表小姐你放去吧，隔壁饭店是唐人的地盘。有事随时联系我。”
“ok！”柳玉清比了个手势，整理一下裙摆，拎起包包，向门外走去。
王星星站在小白楼大门外，手心全是汗，几乎要握不住手机，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微信置顶的对话框“杨柳依依”。
心中既忐忑又期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版本的她：或许是清秀文静女生，或许是可爱的邻家妹妹—
当他真正抬头，看见那道窈窕身影时，所有的想象瞬间苍白、瓦解。
柳玉清站在那里，中午炽烈的光线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一头乌黑长发如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衬得肌肤愈发白淅。
五官精致，妆容淡雅，凸显出天生丽质的清新感。
浅米色连衣裙，将她窈窕的身形完美勾勒，透着一种舒适大气的气质。
她看见了他，展颜一笑，眉眼弯弯如新月，清澈明亮的眼眸中盛着星光。
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元气满满，充满了青春独有的、饱满的胶原蛋白感。
那一刻，万籁俱寂。
王星星只觉得世界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心中所有关于“美好”的定义，在这一瞬间，被眼前这个笑魇如花的女孩彻底具象化。
从此，明月是她，清风是她，世间万物都有了明确指向。
“钢铁侠，终于见面了。”柳玉清小跑几步，笑容璨烂，语气温和自然。
说完，落落大方地打量起眼前之人，话中带着好奇与调侃：“恩，果然是标准的理工男模样。”
“你、你好—杨柳。”王星星喉咙发紧，耳根不受控制地迅速红透。
柳玉清见他紧张的模样，轻笑出来：“别紧张嘛。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柳玉清。“
她的笑容和话语象一缕清风，稍稍吹散了些许他的局促。
王星星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清淅地回应：“我叫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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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楼隔壁的餐厅装修雅致，带着浓郁的唐人风，墙上挂着不少唐人经典剧照和艺人照片。
“钢铁侠，想吃什么，我请客。”柳玉清将菜单推到王星星面前，笑容明媚。
王星星下意识地将菜单推了回去，语气有些急促：“我请我请！怎么能让你破费。”
“你老远跑来，我还有事麻烦你，于情于理都该我请呀。”
柳玉清看出王星星的拘谨，知道他大概率不好意思点菜，便不再推让，招手唤来候在一旁的服务员。
“——就这几个吧，再加一杯鲜榨橙汁。“
她将目光从菜单上抬起，投向对面的王星星，“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忌口的，就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你喝什么？”
“橙汁吧。让你破费了。”王星星听到那一串串菜名，越发拘谨，这些菜品价格远非他平日里和同学下馆子能比。
等待上菜的间隙，柳玉清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兴奋聊起正题：
“钢铁侠，你觉得我那个共享单车的创业项目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杨柳——呃，玉清，”王星星不动声色地变换了称呼，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扫码解锁，随取随用，这个模式确实很有前瞻性。“
得到肯定，柳玉清笑得更开心了。
但王星星话锋随即一转，眉头微蹙，进入严谨的理工技术男模式：
“不过，玉清，我昨天深入研究了一下，发现共享单车实际操作起来，难点非常多。
即便能攻克之前讨论的智能锁、稳定联网这些技术难题，但成本会非常夸张！“
说着，从黑色双肩包里翻出一本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摆放在柳玉清面前。
页面上是密密麻麻的钢笔字迹，以及手绘图表，字迹端正，显示出书写者的用心。
“你看！”他用手指着上面的数据，“自行车是重资产。量太小，无法形成规模效应；
但如果想要快速铺开，资压会非常惊人。这还只是购买成本。”
指尖向下移动，“后续运营：车辆损毁、人为盗窃、日常调度维护，还有智能锁更换电池——都是无底洞。”
他抬起头，眼神认真，带着一丝对眼前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姑娘的担忧：
“玉清，这绝对是一个极度烧钱的项目。前期没有几千万资金砸进去，根本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家里给了我2000万激活资金，应该够前期折腾了。”少女说出数字时，平淡得象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两—两千万？”王星星猛地一怔，瞳孔微缩，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呀。”柳玉清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这个项目创意是我表哥提供的，他给了我2000万天使投资。
如果后续还需要，还可以向清华申请大学生创业扶持基金，学校对这块还是很支持的。所以，钱不是问题啦！“
天使轮、清华大学、创业扶持—这些词汇串联起来，象一套组合拳，重重击打在王星星心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市场分析，在柳玉清所拥有的庞大资本和深厚人脉面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有强大的家庭和社交网络为后盾，创业对她而言，更象是一场受到精心呵护与祝福的、华丽而安全的社会实践。
王星星沉默了，眼中神采黯淡了一分，心头被一种紧迫感所复盖。
他喜欢的女孩，不仅美丽动人，更生活在一个他目前连门坎都难以触摸的世界。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急、不甘与决心，在心中疯狂滋长。他必须更快地成长，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抬起头，有些出神地望向笑语嫣然的柳玉清。
阳光通过雕花木窗，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细腻的肌肤仿佛在发光。
“原来——是这样。”王星星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挤出了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那——真的很厉害。”
放在桌下的手，悄然紧握成拳，在最无能力的年纪，却遇到了想要守护的白月光，真的很无奈啊。
“咦，这是什么？”柳玉清饶有兴致地翻动笔记本，被另一页上绘制的图表所吸引。
王星星回过神来，强压下翻涌的心绪，连忙解释道：
“这是我根据不同的定位，为你测算的三种单车方案成本。”
他指着图表，“基础版，采用普通自行车+机械锁，成本最低，每辆300元左右。
智能版，升级为内置gps模块的智能锁，车辆可控可定位，但成本也大幅提升，预计不会低于500元一辆。
最好的是定制耐用车型，搭配更稳定、续航更长的高端智能锁，长期耐用，可成本最高要达到1500元以上。”
“强啊！”柳玉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你一天就弄出这么详细的东西了！”
随即单手支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长睫微颤：
“第一种基础版就不考虑了，没有定位功能，车子丢了都找不到。第二和第三种嘛—”
她沉吟着，“我再想想，改天可以问问我哥的意见。”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精致的瓷器盛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餐桌。
“好啦，先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柳玉清收敛思绪，拿起筷子，笑容重新变得轻松明媚。
王星星点了点头，也拿起筷子，但眸光仍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柳玉清动筷子前，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快速给备注为“师师姐助理”的人发了条报平安的信息。
正要放下手机时，屏幕上方恰好弹出一条微博热搜推送，习惯性点开。
不由发出一声低呼：“哇，宋老板又上热搜了！”
听到柳玉清的惊呼，王星星心中一动，也下意识掏出手机点开微博。
果然，热搜榜前列赫然挂着几条与“宋词”相关的词条。
点进去一看，满屏都是财经新闻和娱乐八卦账号对首富的报道与分析。
“宋词——他真是厉害。”
王星星滑动着屏幕，由衷感慨，语气复杂，既有敬佩，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渺小感。
这样的人物，与他仿佛是存在于两个次元。
“我也这么觉得！”柳玉清颔首附和，话中透着雀跃，“他这张照片拍得真帅！”
王星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中超乎寻常的崇拜与亲近，心中莫名泛起一丝酸涩，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好象很崇拜他？”
柳玉清忙着浏览关于宋词的更多消息，头也没抬，理所当然的回道：“是啊，我从小就崇拜他。”
“可他已经结婚了！”话一出口，王星星就有些后悔，这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柳玉清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诧异地看了王星星一眼：“这有什么关系呀？又不防碍他是我偶象。”
她放下手机，神色一正，双手举起盛着橙汁的玻璃杯，双眸清亮，语气真诚：
“王星星同学，谢谢你今天能来，也谢谢你的宝贵意见。我敬你一杯。”
王星星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举起自己的杯子。
两只玻璃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清澈悦耳。
这声音，敲在王星星的心上。
他仰头喝下一大口冰凉的橙汁，酸甜的滋味混杂着此刻复杂的心绪，一起咽下，沉淀为一股更加炽热的力量。
《女医明妃传》片场。
刘师师结束上午的拍摄，强撑着突如其来的疲惫感，缓缓向外场走去。
苏小小迎了上去，低声汇报：“姐，表小姐和她朋友在餐厅吃饭呢，一切正常，我们的人在旁边盯着。”
刘师师闻言，轻轻吁了口气，她派人盯梢也是以防万一。
柳玉清虽然机灵，但这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个做嫂子的，难免要多费一份心。
正打算去房车上稍事休息，一股眩晕猛然袭来，让她脚步一个跟跄，险些软倒。
苏小小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声音瞬间染上急切：“姐！你怎么了？
你这几天状态明显不对，不能再硬撑了！必须去医院看看。我要和宋总汇报！”
提及丈夫，刘师师心头一紧，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近期的确感到身体有了某些变化。
于是不再坚持，轻轻点了点头。
见刘师师终于松口，苏小小长舒一口气，飞快安排：
“姐姐你先去卸妆换身舒服的衣服，我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咱们直接去横店医院。”
午后，横店医院。
当蔡一农和柳玉清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医院休息室时，就看到刘师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报告单，在发呆。
一旁陪同的苏小，脸上却洋溢着喜色，眼神亮得惊人。
“师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蔡一农几步上前，话音又快又急。
柳玉清也凑到嫂子身边，挽住她的骼膊，脸上写满担忧：“嫂子，你没事吧？”
刘师师被急切的声音唤回神思，抬起头，目光缓缓聚焦在两位至亲好友脸上。
下一秒，一抹极其璨烂、带着母性光辉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
将手中报告单轻轻递给蔡一农，话中带着一丝如梦初醒般的颤斗和甜蜜，喃喃低语：“k姐——玉清——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