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捭阖之术?”
郭嘉这话让夏侯渊和李整后颈发凉。
原以为秦鸣那厮只会耍点阴谋诡计治国理政,居然连合纵连横都玩得转?
老天爷,这人难不成真是文武全才?
夏侯渊摩挲着下巴迟疑道: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硬碰硬吧?”
“必须用事实说话!”
郭嘉眼中寒光一闪:
“跟他扯大义名分纯属白费力气!”
“得让陶谦亲眼看看局势!”
“不过这个恶人不能由我们做,得找别人来当刀!”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
(灵珑)
“此处不宜久留,回营细说!”
“走!”
三人刚要转身,忽听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
“奉孝留步!”
这嗓子吓得他们浑身紧绷,回头只见秦鸣带着糜竺大步走来。
郭嘉立刻换上笑脸拱手:
“先生还有何见教?”
“哎哟这话说的!”
秦鸣直接冲上来攥住郭嘉的手,热情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今日与兄畅谈,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既然都快成一家人了,不如现在就去喝两杯?”
“正好我在城里置了处宅子,咱们今晚同榻而卧促膝长谈,岂不快哉?”
“同同榻?!”
夏侯渊他们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年头同榻而眠可都是至交君臣才有的待遇。
头回见面就要睡一张床?
该不会是看上郭奉孝了吧?
再看两人体型对比——一个魁梧如山,一个清瘦似竹。
那画面太美,众人赶紧别开视线。
郭嘉暗自叫苦。
别人看不懂,他可门儿清!
秦鸣这招分明是以柔克刚。
越是热情,他越没法冷脸相对;越是亲昵,他越难推辞拒绝!
疾风骤雨般的进攻让人避无可避!
他苦笑拱手道:
说着目光落向被紧握的双手——这人力道惊人,竟令他挣脱不得。
糜竺摇头苦笑,今日方知这看似率直的少年,竟将自己也算计入局中。
虽然被算计了,但他心里却提不起半分恼怒。
秦鸣不过是借他搭桥见了陶谦,事后又主动揽责护着他,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更何况,秦鸣所为皆是职责所在,堪称尽责!
情义与责任都已尽到,如今又这般诚心赔罪,叫他如何忍心苛责?
想到这里,他连忙扶住秦鸣:
秦鸣闻言仍满面愧色:
糜竺闻言失笑:
精明如糜竺,岂会不知自己已上了秦鸣的船。若对方翻脸无情,他或许会恼怒。但此刻开诚布公,正说明视他为至交好友。
更何况秦鸣手握重权,无论从情义还是利益考量,这个兄弟都值得深交。促成联盟更是两全其美——既全了情分,又得了实惠。
思及此处,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秦鸣欣然应道:
糜竺捋须大笑:
说着握住秦鸣手腕:
秦鸣笑道:
孙策刚应声退下,忽觉不对,回头惊诧地望着与秦鸣并肩而立的糜竺——方才先生不是还说要瞒着糜竺么?
怎会允许糜竺正大光明听见这些?
秦鸣瞧见孙策的反应,不由得笑出声:\"莫猜了,子仲兄是咱们的人!\"
不多时,一行人便朝糜府出发。凝重地转头:\"子若,为兄有要事相询,望你如实相告。\"
《陶谦定策》
夜幕笼罩下的刺史府显得格外空旷,前厅只余下两道身影。赵昱垂手而立,眉间凝着思索的印记。陶谦指节轻叩案几,檀木声里还回荡着方才唇枪舌剑的余韵。
赵昱递来温茶时,听见主公喃喃自语:\"曹营使者来时,老夫满心想着借力牵制孙坚。谁料这秦鸣登门,非但不恼,反倒要拉三家结盟\"
陶谦长叹一声:
赵昱立即上前拱手:
陶谦微微颔首,忽又眯眼问道:
赵昱正色道:
陶谦抚须沉吟,眼中精光闪烁。
同日,郯县驿馆。
郭嘉送别秦鸣后,与众人返回住处。
这驿馆乃官府专设的客舍,正是糜竺先前所称驿站。
行至廊下,郭嘉骤然停步,回首问道:
夏侯渊摇头:
郭嘉眉头紧锁:
随即对李整令道:
李整抱拳应诺,匆匆离去。
夏侯渊不解:
郭嘉目光深邃:
“若他未入住官驿,那便只剩两种可能!”
“其一,他在徐州有旧识,为其安排了住处!”
“其二,他刻意避开我们,自行另寻居所!”
“倘若是前者,那安排住所之人必与他交情匪浅,日后恐成其臂助!”
“若是后者,为何先前又故作热情邀我共饮?其中必有盘算!”
“先生高见!”夏侯渊闻言猛然警醒。
无论哪种情形,对己方而言皆非吉兆!
他急向郭嘉追问道:“先生以为会是哪种?”
“但愿是一种。”郭嘉神色凝重,
“秦鸣行事虽看似恣意,实则步步为营。”
“若有人接应,不过多一助力;”
“若无人接应,则意味着他正在谋划大事!”
二人正说着,忽见李整匆匆赶来禀报:
“查明了!秦鸣一行直奔糜家而去,根本未至驿站!”
“糜家?”夏侯渊眉头紧蹙,
“可是方才那糜竺的家族?听闻乃徐州首富,家财万贯。”
“难怪他舍官驿而就私邸——这般豪奢,谁愿与我们挤一处?”
李整咂嘴叹道:“同为使者,咱们窝在这破地方,他倒能享锦衣玉食。”
说着忍不住嘀咕:“怕是日日珍馐美馔,婢女环伺吧?真叫人眼红!”
郭嘉摇头苦笑:“此乃秦鸣过人之处。”
“短短出使途中,竟能与糜竺结为莫逆,受邀入府——绝非泛泛之交。”
“此人不惟智计超群,更擅笼络人心。如今得糜家相助,如虎添翼。”
他负手叹息:“今日之败,实非战之罪。他早将每一步都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