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男人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嘴角紧紧抿着,冷硬的面部线条变得愈发的凌厉了,即便是戴着面具也能看得出来他的面色不愉。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看似平静,但周身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却横冲直撞着,象一头震怒的困兽,无声宣泄着自己的怒气。
反倒舒坦了本就需要更多安抚的苏稚棠,将她刺激得舒服又身软。
但男人都气成这样了,却依旧没将她推开。
口嫌体正直。
苏稚棠眼里含笑,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明知故问道:“你在生气,为什么?”
她面上还带着几分馀韵未散的娇意,被好好地安抚了一番后,她的理智回归了不少。
褪去了方才娇软痴缠的模样,神色温和又带着难以触及的距离感。
是霍辞修熟悉的模样。
她的话语直白又清醒:“不是你说的,自己拿……什么都可以吗?”
“怎么又生气了?嗯?”
霍辞修口腔一痛,尝出来了浓郁的血腥味。垂眸看着她,冰蓝色的眸子中含着几分委屈和愠怒。
声音干涩发哑,带着自己没意识到的酸意:“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工具?”
苏稚棠轻轻挑了下眉,她承认得坦荡:“对呀。”
嗓音慵懒:“你不是医院派来帮我度过发热期的么。”
“我说利用你,有什么问题?”
她的逻辑依旧这么清淅,让人无法辩驳。
霍辞修的呼吸重了些许,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心中无力又苦涩,好似被沾了苦水的棉花密不透风地包裹着,难以喘息。
眼看着霍辞修的下腭线愈发紧绷,估计后槽牙都咬紧了。
苏稚棠轻笑了两声,手在面具的边缘摩挲着:“你戴上了这个,意味着院长应该跟你说了,我没打算和任何一个alpha产生联系。”
“并且,你应该也已经做好了作为工具人的准备。”
“你的外貌,身份,还是地位,我都不在乎。”
苏稚棠弯了弯眉眼,又慢慢贴回他的怀抱里。
手在他的喉结处慢慢打着转,红唇轻启,幽香撩人:“所以,你也别在乎,好不好?”
她的一举一动都无声地诉说着诱惑,令人控制不住地为她心悸。
霍辞修闭了闭眼,几乎要溺死在她温柔又薄情的话语中。
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即便她都这样看待他了……他却依旧不想放下她离开。
一直被强行隐藏在倨傲尊严之下的情感逐渐显露了出来。
这样酸涩复杂的情感,绝不可能是肤浅的高匹配值所带来的。
他爱她,却又控制不住地怨恨她,
恨她的狠心,居然真的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干脆利落地去找“下一个更乖”的工具人。
霍辞修的眼框发着热,自尊和情感在博弈,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
他应该认真地拒绝她,告诉她他绝不会成为她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
却又怕将这话说出口之后,她真的会头也不回地去找下一个人。
霍辞修的身体紧绷着,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他的喉间。
深深的无力感蔓延至了他的全身。
许久,喉结滚动,干涩黏连的喉间压着苦意。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好……”
最终,自尊出现了裂痕,情感占了主导。
苏稚棠将他的反应收进眼里,勾了勾唇。软若无骨的手柔柔地贴着他的脸,轻声道:“好乖。”
“那现在,抱我去床上。”
“然后安抚我。”
霍辞修低头戴上了止咬器。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让他有些紧张。
因为他们达成了隐秘的协议。
他答应了,所以被允许做一些比较深入的事情,但不能越界。
标记是不被允许的。
眼里透着隐秘的失落。
但他知道,如果没有这副面具,他连这样接触苏稚棠的机会都没有。
霍辞修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着,象是雕塑家在爱怜地用手描摹着自己最爱的艺术品。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从前那样呢……
苏稚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但并没有要哄人的意思。
不过她对曾经的伴侣还是很宽容的,倒是没有避开。
懒洋洋地靠在靠枕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紧抿着的薄唇,狐眸幽深。
她微微侧了下脸,咬住了皮质手套,将它拉扯开。
“知道怎么安抚oga么?”
霍辞修感受到那隔着一层传递而来的软意,哑声道:“知道。”
苏稚棠耐人寻味的眯了眯眼:“恩哼?”
“你有过oga?”
霍辞修盯着她软嫩好亲的红唇,他好久没有吻过这里了。
至于有没有过oga……
他的oga就在他眼前。
苏稚棠似乎觉得他的迟疑是一种默认,嗓音中带着几分挑逗:“那,你的oga知道你在帮一个陌生oga做这种事么?”
霍辞修直直地和她对视,声音低沉:“她不要我了。”
“我不清楚她知不知道。”
苏稚棠看清楚了他眼里的情愫,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原来还是只丧家之犬。”
霍辞修低垂下眼,没有反驳,因为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这样。
苏稚棠看着他,有些惋惜:“真可怜。”
“不过,你和我的前夫有点象。”
“一样颜色的眼眸,一样的信息素的味道,就连被我们分手的方式都一样。”
她笑吟吟的:“我们还真是有缘。”
霍辞修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在战场上优秀的洞察能力此时好似消失殆尽了。
他不清楚苏稚棠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苏稚棠却没再提这个话题。
身子往后一靠,慵懒得象个等待着人服侍的娇气狐儿。
转而道:“开始吧。”
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床头柜里应该有湿纸巾。”
“让我看看,你以前都是怎么安抚自己的oga。”
她嘀咕道:“难不成是活太差了,所以被嫌弃了?”
霍辞修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眸色沉了沉,声音发轻:“不会。”
“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