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姚雷正斜靠在床上,手里端着一碗岳红梅刚刚端来的米饭,吃得满嘴流油。
“妈的,在医院装他们的一个病人,搞得老子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说话间,他又朝嘴里塞进一块今天大嫂烧的五花肉,把瘦的那部分吐在地上:“这周凤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故意挑瘦的肉给老子端来,自己吃那些肥的。”
岳红梅道:“其实现在瘦的更贵……”
“放屁!周凤英那个丑婆娘就是他妈的针对老子,她知道老子不喜欢吃瘦的,故意拿瘦的给老子吃!她就是个混账王八蛋!”
姚雷端着大嫂周凤英给他专门做的饭菜,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又开始口不遮掩的对周凤英骂骂咧咧。
笃笃笃……
姚雷的骂声还在空气中流淌跳跃,房间大门突然敲响。
他立马将手中的碗递给旁边的岳红梅,又躺在床上,恢复他奄奄一息的样子。
“雷子,我大哥。”
“大哥,进来吧。”
岳红梅应了一声后,姚刚才推门而入。
姚刚看了眼岳红梅手里,还剩了一半的饭菜:“他吃了吗?”
“吃了,没吃多少,又到垃圾桶吐了。”
如果有别人在旁边看到,肯定会吐槽一句。
都他妈快吃完了,还没吃多少?
多少才算多啊?
哎……
岳刚向来惯着自己这个弟弟,长长叹出一口气:“这帮龟孙子。不过还好,省医院纪委的人已经发现了问题,他们派人来调查了解了。”
“省医院?纪委?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来看你们了。”
楚晨踩着声音入内,身后跟着苏桥和欧阳静。
“啊!你……你们……”
此刻已是夜里九点半,即便岷西总是比其他省份黑天比较晚,此刻也是完全暗下来。
“啊!大……大哥!他……就是他!你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他就是伙同那家药厂,欺负我们的人啊!”
岳红梅大惊失色,手里的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里面肥瘦相间的精品五花肉,滚滚落了一地,不得不说,大嫂给他做的红烧肉还真不少,而且各个五花三层,绝对是肉里面最贵那一部分。
姚刚一愣,朝楚晨怒道:“你骗我?!”
“我们只是换了个说话的方式,怎么能叫骗呢。姚大哥既然说你兄弟受到了药物损伤,我说你兄弟没有药物损伤,那咱们,总有一个说错了对吧?”
楚晨淡定从容的揣着手,脸上的微笑像是定格。
旁边的欧阳静和苏桥早已紧张得不知所措,这可是别人的老巢,要是对方耍横,他们今天恐怕有危险了。
幸好的是,姚刚实际上也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朝门外一喊:“老二,你进来,其他人不准进来!”
姚洪发的家里一共三兄弟,老大姚刚,老二姚勇,老三姚雷。
今天家里守孝,来了很多亲戚,姚刚到底是家里的长子,喊得住这帮人。
他命令之下,姚勇从外面进来,站在姚刚身后,只是斜睨了一眼床上的姚雷,一言不发。
兄弟二人都长得三大五粗,欧阳静有些害怕,躲在楚晨身后悄声道:“楚晨,对方兵强马壮,好像很难搞啊。”
“什么难怪,这个世界,就逃不出一个理字。我看这二位大哥都不像不讲道理的人,你放心吧。”
楚晨故意没有压制声音,只要对方还有道德,就先用道德捆绑一下。
如果可以道德捆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对方不能道德捆绑,那就是……太好了。
楚晨最喜欢的就是不讲道理的人。
“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就逃不出一个理字。既然你说我和你之间,有一个人说错了,那你怎么证明,谁说错了?如果是我错了,我没有二话,我马上让我弟弟给你跪下道歉,还在外面摆一桌,给你敬酒。”
楚晨看他拍着胸口,说得掷地有声,不免对这个汉子产生一些好感
姚雷是个混账王八蛋,可他的这个哥哥,看起来还是能够正常交流的。
起码不至于颠倒黑白。
“其实要验证这件事的真假很简单。你说你弟弟被药物损伤,奄奄一息。我说你弟弟健健康康,和医院的某些不良医生合伙骗赔偿。那我们现在只需要让你弟弟,跟正常一样,能吃能喝,能蹦跶,不就行了吗?”
“对。”姚刚点点头。
“喂,楚晨,这不合理吧。正所谓你不能叫醒一个假装睡觉的人,你也不能让一个假装生病的人跟好人一样能吃能睡还能蹦跶。万一他就是要装出一副倒死不活的样子,咋办呀?”
欧阳静遗传欧阳歌,能深刻的洞察人性的恶。
有时候会表现出大学生的小天真,有时候又会很精明。
“是啊学长,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什么故意刁难?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说。你要是能让我老公跟好人一样爬起来,我谢你八辈祖宗还来不及,怎么会刁难你?”岳红梅摇晃着她肥硕的身躯站起来,朝楚晨乱叫。
“当然。这是我自己说的,反正只要你老公好端端的跟正常人一样,那就算是我说对了。”
“好。”
楚晨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走到姚雷的床边,咧嘴一笑:“之前在医院门口不是挺能叫唤的吗?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啊?”
姚雷‘虚弱’的睁开眼睛,又用他影帝级别的表现,从喉咙中挤出一缕缕沙哑的嗓门:“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错啊姚雷,你这演技如果换去当个演员,哪还有什么老戏骨什么事。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制片公司,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
姚雷知道楚晨这是在戏谑他,头一歪,又别过脸去。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别打扰我弟弟休息。你走吧。”姚刚看楚晨在嘲讽姚雷,不满的道。
“当然没问题,我猜你弟弟马上就能从床上跳起来。对吧?”楚晨说着,在姚雷的脚踝上,轻轻一拍。
谁也没发现,他的手掌心中,夹着一根大约两寸长的毫针。
一进一出,便是连姚雷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任何刺痛感。
然后,他话音刚落。
“啊!!!!”
姚雷突然嗷的一嗓子惊呼,从床上一跃而起,头撞到家里低矮的天花板,震得漫天灰尘洋洋洒洒。